一道憂傷而又意境深遠的二胡旋律從簾子後麵傳了出來。
它仿佛是一聲深沉痛苦的歎息,令拉曲之人用一種難以抑製的感情向我們訴說著他一生的苦難遭遇。
僅僅隻是一個開頭。
不少人心中就一緊,一顆心莫名變得有些憂鬱。
尤其是剛才聽完阿炳的故事後,許多人的心就稍稍有些堵,此刻再聽到二胡傳出來的旋律,內心登時就抽搐了一下。
“好悲傷的曲子。”
“真的好憂傷。”
“這才剛開始啊。”
“……”
這些議論隻是零零碎碎出現在直播間。
大部分的觀眾依然保持著安靜,認真聆聽著無言的演奏。
隨著時間的推移,二胡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淒美,帶著濃濃的蒼涼,緩緩傳入了眾人的心靈深處。
尤其是此刻,王默在阿炳心境的照應下,一把二胡似乎跟真正的阿炳融為了一體。
悲傷、淒涼的旋律輕輕傳來。
宛若一聲聲深深的歎息,在人腦海深處響起。
結合無言剛才的故事,眾人似乎看到了雙目失明的阿炳一個人流落街頭、貧病交加的畫麵。
那不是一個人能承受的苦痛,而是一種心靈上無法解脫的憂傷。
充滿坎坷。
辛酸悲苦。
現場。
偌大的演播廳已經一片寂靜,所有人就怔怔聽著音樂。
他們的臉上沒有跟昨天王默演奏幾首音樂時的震驚,也沒有懊悔、激憤……等各種情緒。
有的隻是一種不知何時升起的濃濃悲傷。
甚至許多人,不知何時就已經潸然淚下。
這是一種心靈的沉淪。
尤其是十一國的代表,好幾個之前倨傲的男子,這一刻早已淚水婆娑,臉上現出濃濃的哀傷,無法自已。
有好幾人努力想保持情緒冷靜,但是在強烈的情感衝擊下,最終還是淪陷。
埃米利奧死死咬著嘴唇,眼前變得模糊,心中有著悲切:“原來,世界上真的有一種音樂,可以無差彆攻擊人的心靈,讓再堅強的人都情緒崩潰。”
是的。
在這首二胡曲麵前,似乎再堅強的人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心情變得悲傷壓抑。
這就是名曲。
這就是絕唱。
音樂還在繼續。
剛開始的低沉壓抑,慢慢變了,變得跳躍,變得更加多樣。
時而深沉、時而激昂、時而悲壯、時而傲然,將拉曲之人內心的辛酸和痛苦、不平與怨憤淋漓儘致展示了出來。
無限的惆悵與感歎,把每一個聽眾拉入了情感的漩渦。
“我怎麼流淚了?”
“是的,我眼睛也濕了。”
“明明剛才聽《奔馳在千裡草原》上時,我的心是喜悅的。可此刻依然控製不住我的淚腺。”
“彆拉了,我家狗子都落淚了啊。”
“我一生開朗,這一刻都差點抑鬱。”
“太悲傷了吧?”
“真的是最悲傷的旋律,從未有音樂能夠讓我心情如此壓抑。”
“淒美得我淚流滿麵,淒美得我心情壓抑。”
“聽到這種音樂,就想哭。”
“……”
直播間,許多網友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試圖用評論來衝淡自己內心無處排遣的悲傷。
動人心弦的音樂,雖然細膩輕柔,卻宛若巨濤,一波又一波衝刷著眾人的心靈。
讓人感同身受。
演播廳,舞台上。
趙樹聽著王默演奏的這首《二泉映月》,心中悲切之餘,卻是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王默才二十歲出頭,他這樣的年齡到底是如何拉出人生淒苦的?他到底怎麼做到的?”
昨天王默演奏的幾首曲子,還能從他天資橫溢上解釋。
可這首《二泉映月》,如果沒有經曆過人生種種淒苦、沒有感受人生百態,根本就拉不出其中飽含的真摯情感。
然而王默的演奏,卻將各種悲切、淒美、傷感、苦痛等意境都展示了出來。
這才是趙樹最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方。
但很快,趙樹想到了一個可能:“王默之前從頂流塌房,從光鮮亮麗的人生瞬間變得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莫非……此刻他感受的就是那時候經曆過的種種心酸和痛苦?”
很有可能!
不,不是很有可能!
是一定就是這樣。
畢竟一般人若是從頂流塌房,估計早就廢了。
而王默卻硬生生挺了過來。
聽著愈發淒苦悲涼的音樂從簾子後麵傳來。
趙樹更是對王默感到痛惜。
不斷搖頭喟歎:“這孩子,到底受了多少苦啊。真是苦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