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就坐落在前處隻有一兩百米外的古董一條街上。
三層高的小樓粉牆黛瓦,臨河而立,屋簷四個角下分彆有四根高大的實木立柱撐著,刻意做舊的牆上有木雕的窗戶,一打開便能欣賞到樓外運河的美景,在兩扇合開的大門上,黃銅的吊環把手略帶著青灰色的鏽跡,實在很有一番江南水鄉的味道。
霍思銘直把喬真往三樓的貴賓包廂請去,這一路上他雖稱不上垂眸伏首,可也說得上是恭恭敬敬,就連走路時也會刻意落後她半步,不敢走在前麵,叫不知情的路人看見,都還以為是哪家千金小姐帶著個保鏢出來逛街了。
進入包廂後,隻見一張八仙桌擺在中央,四方黃梨木的椅子上坐著一男一女兩人,桌上擺著茶具,彌漫著一股茶葉的清香。
這對男女一見到人後便站起身來,男的四十上下,長眉圓臉,看著很是富態,女人則年輕一些,年約三十左右,眉清目秀但麵容消瘦。
“霍老弟,這就是你說的活神仙?你說她年輕,我還以為你是謙虛來著,沒想到還是真的?”
“我騙你做什麼,大師的本領我可是親眼見識過的!”
霍思銘不知不覺間已經變成喬真的鐵杆粉,要不是在意自己在她眼裡的形象,他可以對自己兄弟連吹上幾百字不重複發彩虹屁。
男人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喬真,隻見她一襲烏黑長發軟軟的披在腰間,秀眉彎彎,明眸皓齒,雪白的肌膚嫩的能掐出水來。
這麼一身學生氣十足的小姑娘,雖說長得實在漂亮,可叫他相信她是神機妙算的大師?怎麼想都覺得荒誕了。
可是這是霍思銘信誓旦旦對他說的,身為十幾年的兄弟,霍思銘的話在他心裡還是有分量的,他不可能對自己開玩笑,也許真的如他所說的,這看似未成年的小姑娘還真有本事?
男人不管心裡怎麼想,麵上的神情還是挺客氣的。
“坐,都坐吧,不知這位大師怎麼稱呼?”
喬真見慣了彆人的不信任,不過她從不會在意,何況對方現在態度還是挺好的。
“我姓喬。”
“原來是喬大師,久仰久仰。”
男人說話很有一股江湖氣,他抱著拳頭,上下晃悠了兩下。
四人落座,當前有穿著牡丹旗袍的女服務生將茶具擺好,一一倒上熱茶,然後離開,靜靜將門關上。
霍思銘起身,今天是由他做的東,理應也由他先開口。
“大師,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杜哥,還有這位是杜哥媳婦,也是我嫂子。”
女人聽到提起自己,略顯呆滯的目光有了些焦距,她看向喬真,微微點了下頭。
“今天來找大師,其實是為了嫂子的病,嫂子她近兩年得了怪病,每天吃得很多,可人瘦的不成樣子,有時候亂發脾氣,力氣大的嚇人,杜哥他一直愁著找醫治的辦法,可是全國有名的醫院都去過了,都治不了,所以這才來找大師看看。”
喬真低頭喝了口茶,她是品不出茶葉的優劣,但這茶水入口清冽,還挺好喝。
“大師,你看嫂子她是不是被什麼鬼東西纏住了所以才......”
“沒有什麼鬼。”
喬真放下茶杯說道。
她一進門便留意了下這個女人。
隻是一眼就辨認出這個女人才是霍思銘邀她前來的理由。
女人看起來很瘦,手腳纖細到了一種病態的程度,坐的時候還看不出來,等她站起來和富態男人站一起時,這種對比就更明顯了。
“可要是沒鬼,我愛人怎麼會得這種誰都不知道的怪病?!”
杜哥剛說完話,他妻子就倏地站起來,身子如僵屍一般挺得筆直,清秀的臉上猛地猙獰起來。
她揮舞著雙手尖銳地叫喊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沉重的八仙桌被她拍打地吱呀作響。
“倩玉,倩玉,聽話,我在這裡呢,咱們馬上就回家,好不好?”
杜哥顯然習慣了她突然間的發作,忙溫言安慰她。
“不要!我現在就要回家!我不要看見這個女人!我不要見她!”
“好好好,我們不見,我們現在就走。”
杜哥抱住了妻子,隻能順應著她的話說。
“不,現在不能走。”
女人陰測測的從杜哥懷裡探出頭來,她盯著喬真,嘴角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
“嘻嘻,老公,幫我殺了她好不好。”
杜哥皺了皺眉。
“老公,你不愛我嗎?你愛我就幫我殺了她,嘻嘻,我知道你手上可是見過血的,你殺啊,殺她我就聽你的話,咱們馬上就能回家。”
杜哥下意識抱緊了妻子,轉身看著喬真說:“喬大師,我愛人可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話,怎麼今日一見到你就......就病犯的那麼厲害?”
“老公!你殺不殺!你不來我自己動手!”
女人似乎是不耐煩了,她輕而易舉的就掙脫開丈夫的雙手,如有怪力一般,高高舉起身後的一把木椅子就往喬真那裡砸過去。
“大師快讓開!”
霍思銘見她動都不動,以為她嚇壞了,連忙伸出手來想把她拉過來。
“杜哥你媳婦發瘋了!快拽住她啊!砸傷了大師我可就變成恩將仇報了!”
喬真在椅子砸過來的時候把桌子抬了起來。
沒錯,就是一隻手握住桌腳,輕輕將整張八仙桌抬起,然後砰的一下,飛來的木椅砸到了桌上,再是哐當一聲,由桌子抵擋了大部分的力氣,木椅歪歪斜斜倒在了地上。
“你愛人身上的確沒鬼,不過她中的是屍毒,現在已經是深度發作了,就和僵屍一樣。”
喬真踩上八仙桌,在女人還沒有下一個動作之前跳到她身邊,伸手按了下她的脖子。
女人暈了過去,杜哥馬上接住妻子,眼中有疑惑也有驚奇。
“屍毒?”
“你不是盜墓的嗎,怎麼連這個也不曉得?”
杜哥見自己老底當著兄弟的麵被揭開,一時間臉色尷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