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碾碎變成的汁液也是紅色的。
算了,不要嚇著他了。
喬真沒有說就在剛剛,一隻寄宿在枯樹上的鬼,差點把他當做是能美餐一頓的目標了。
一片小小的,不起眼的落葉就是樹鬼的本體。
她歎息了一聲,隻感覺她這個弟弟某種程度上來說和她很像,一樣的臉黑非洲人,運氣差到走一走河邊就遇上害人的鬼怪。
“我是故意引著你跟我來的,有些話隻能讓你知道。”
“什麼?”
喬宣驚了下,抬起臉來,有些不可思議。
他哪能想到她能告訴他什麼。
他看到的還是她平靜的臉,隻是這張臉上好像發生了什麼變化,明明沒有太大的表情,卻讓他覺得有股懷念的味道。
“不要和爸媽說哦。”
她微微一笑。
一陣風吹來,吹起她裙擺曳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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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宣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
他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回來,時間過得並不快,也就十幾分鐘。
可他像個遊魂似的,感覺不到腳上的力氣,腦袋裡還是一片漿糊一樣,太亂了,亂到他都沒法去整理一遍。
更多的,其實還是震驚。
之前,他都哭了一遍,他抱著名為姐姐的女孩子,矮了他一個頭,年歲也小了好幾歲的女孩,哭到眼睛都微紅起來。
真相,那是什麼?
他寧願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因為真相遠遠比他能想象的還要殘忍太多。
也不怪姐姐隻告訴他一人,而不是親口去和爸媽相認。
他能夠想象,如果爸媽知道姐姐死後還受到的這麼多殘酷折磨,足夠逼瘋他們。
為人父母,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去把所謂的“主神”找出來。
但,這是不可能的。
姐姐雖然對他還是有所保留,但僅僅隻是讓他看到的她記憶裡的那幾個片段,也證明了她經曆的是比地獄還要可怕一萬倍的地方。
那個地方的統領,幾乎是神靈一般的“主神”,又哪裡是他們凡人可以接觸到的。
連這個折磨女兒的罪魁禍首連見都法見,更彆說報複它。
爸媽一定是沒辦法接受的,他們會一輩子都懷揣著深深的愧疚與悲痛,哪怕女兒能以某種方式重回他們身邊,可是他們怎麼能忘記女兒所遭受的一切!
這對他們來說才是最大的痛苦。
所以,哪怕是姐姐,也決然不想見到這樣的場景。
“小宣,你怎麼了?魂不守舍的,追上那個小姑娘了嗎?她對你說了什麼?”
喬母站在喬父身邊,喬父背上背著少女的屍體。
“沒什麼,我都沒追上她,就是半路摔了下,媽,你看我衣服都壞了。”
他抹了把臉,反正渾身都濕透了,也看不出他有沒有哭過。
在爸媽麵前,他不能表現出任何異常。
他承諾過姐姐,隻有這件事,與她相認的這件事不會告訴爸媽。
姐姐的解釋是為爸媽好,他也是這麼認為的。
雖然說起來對爸媽並不公平,但是不可否認,現在的這種情況下,爸媽他們知道的越少越好。
姐姐希望他們有個幸福快樂的晚年,而不是得知真相後每天在不安和內疚中渡過。
喬父喬母都是多思多慮的性子,很容易就鑽牛角尖。
喬宣也深知這點。
“你看你也不小心點,這衣服是臟的沒法洗,等過幾天媽再給你買新的吧。”
“謝謝媽~”
喬母和藹的笑笑。
今天,能接回女兒的身體,看一眼女兒的靈魂,說上了話,知道她不怨他們,以後等靈魂完整後還能轉世,已經讓她知足了。
她和喬父都不貪心,因為一般貪婪的人最後什麼都得不到。
雖然還是會覺得心酸,但她告誡自己,這就夠了,足夠了。
接下來把女兒好好安葬起來才是重要的。
“我們該回家了吧,對了,等下我把車開過來,趁著附近沒什麼人,把真真......的身體一起帶回去,彆叫彆人看見了。”
早年的軍人體質還在,喬父背著僵硬且冰冷的屍體,硬朗的身板倒是不吃力。
喬母也說:“是啊,趕快讓真真回家,之後咱們加緊重新挑一塊墓地。”
喬宣連忙應和著。
他去找就停在附近的轎車,沿途經過的時候,看見跟著他們的兩個便衣特警已經醒了過來。
他們有一兩分鐘的渾渾噩噩,自己站起來後,神色才漸漸恢複。
然後......他看到這兩個便衣像個沒事人一般,好像忘記了昏迷的回憶。
不用說,一定是姐姐做的手腳了。
很慶幸姐姐還記得被她弄昏迷的便衣,如果沒有她收尾的話,等明天他回部門還儀器,一定會接受最嚴格的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