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他保持沉默的時候,怪蟲把目標放在了倒地的試圖爬起來的老太太身上。
怪蟲撲了過去,它直接用八隻細長的腳抱住老太太的臉。
它愉快的以八足刺入皮膚,吸收其中的血肉。
不多時,本就瘦小的身體就被吸乾了。
字詞意義上的吸乾。
老太太還沒有多少的掙紮,就被怪蟲的八隻腳,或者說八張吞食器官給吸食的隻剩下一層皮囊。
司機師傅又想歎氣了。
好端端的家啊,非得每次鬨得這麼厲害。
“爸,您想吃東西,我給您在外麵找去,彆一直吃媽,媽也不容易,她這剛剛才養好的身子又被吃了,等下次長回來又得好長時間。”
怪蟲吃飽了血食,就爬回到“它”的麵前,也許是覺得親近,怪蟲還在“它”的腿上蹭了兩下。
“它”麵若老人的臉上嘿嘿一笑。
又是張大了口,直接把怪蟲給咬住了,嚼吧嚼吧的和吃鍋巴似的,先吃了八條蠍子腿,然後再撕咬了人臉吞咽下去。
還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
轉身,“它”還是挺著大腹便便的肚子,慢悠悠的爬回了臥室。
司機師傅目送它回房,等了有十幾分鐘,聽著沒動靜,才將目光轉向這客廳內的滿地狼藉。
肉卵的酸液把地板都腐蝕出一個個的小洞,白色的牆壁上也都是坑坑窪窪的印子。
他上前,把被怪蟲吸乾淨,隻剩下一層薄皮的皮囊給撿起來。
這是他親媽,他怎麼也不能不管。
拎著老太太的皮,他走進浴室裡,掀開浴缸上麵放置的蓋子。
隻見這浴缸裡都是暗紅色的液體,還在咕嘟咕嘟冒著氣泡。
“媽,您這次醒了後就彆任性使脾氣了,您看,這次惹爸生氣,您有啥好果子吃?連帶我都差些被爸給生吞了。”
他對著浴缸說了些話,然後就把皮囊給浸泡了進去。
做這些他也是輕車熟路。
就和給老太太和自己用針線縫傷口是一樣的。
也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最後把浴缸的蓋子重新蓋好,大概和以前一樣,隻需要三天的功夫,等這皮囊把浴缸裡他特製的血液全部吸收完畢後,他媽就能活過來。
做好這一切,司機師傅也不去打掃被破壞的很徹底的客廳了。
反正要搬家,還浪費什麼時間。
坐在沙發上,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身為人子,就是孝道這點最為折磨人。
哪怕父母變成了不可描述的異怪,甚至連累自己,他卻並不能把他們拋下不管。
司機師傅想起三十年前,家鄉的那一場暴雨和泥石流。
一家子全死了,隻有他因為外出做工,沒被埋在倒塌的屋子下麵,僥幸活著。
就是斷了腿還有手,他被救援隊從泥坑裡挖出來,住在醫院裡,死不了,但下半輩子也是廢人一個。
那天的夜裡,偌大的雨還在持續著。
想著自己毫無希望的未來,想著自己往後就是個殘廢。
他就睡不著,即使是打了鎮定劑,他還是沒有半分睡意。
半夜裡,他就這麼躺著,眼睛看著窗戶外麵,覺得自己如果和父母一塊兒走了,那還挺好。
活著,實在是一件需要勇氣的事情。
然後看到,在他的病房外麵,那扇脆弱的玻璃窗外,兩隻沾滿了泥水的手,一下一下的拍打著窗。
自己父親與母親那兩張被磚石壓扁的麵目全非的臉也都朝著他,看了過來。
雨水中,兩張人臉對著他咧開嘴,笑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