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樓哥,驚不驚喜,我來看你啦!”模樣清秀的青年手裡提著袋子,跟在林晝身後。
在小十一將訪客身份告訴左雲樓時,聰明如左雲樓,立馬就知道何卿來這裡做什麼。
他目光掃過紮著臟臟辮的林晝,後者心虛地避開。
林晝自個也知道沒有事先跟左雲樓說聲,就帶人過來不好,甚至知道左雲樓可能會跟他秋後算賬。
但是——
阿卿的請求,他怎麼能拒絕?
而且把人帶過來看看也好,讓阿卿知道其實他根本就不是表哥的菜,表哥對他也沒那個意思,真沒必要將時間再花在表哥身上了。
左雲樓笑了下,“既然來了就坐吧。”
聽說有客人來時,燕寧就想回房間去。這是先生的客人,他還是不在這裡礙手礙腳了。
然而沒想到——
“寧寧,坐過我這裡來。”左雲樓對窩在單人沙發上的燕寧溫聲道。
“啊?”燕寧小聲地抽了口氣。
左雲樓站得離他近,彆人聽不到,他倒是一清二楚,“啊什麼,寧寧過來。”
聲音還是溫和的,卻讓這些天習慣聽從左雲樓指令的燕寧起身。
他拿著左雲樓給他找來的一本紙質雜誌,乖乖地朝他走去。
左雲樓唇邊弧度深了深。
非常好。
在燕寧靠近的時候,戴著銀色半框眼鏡的溫雅男人自然地伸手將人攬過,半摟著把人放在麵前沙發上。
何卿從左雲樓扭頭對燕寧說話時就愣住了。
左雲樓是溫和的,這點何卿從未否認過。
卻也在今天之前,從未見他用這種稍帶親呢的語氣跟誰說過話。
這一下子的,何卿腦裡的情敵警報就拉響了。
他重新打量燕寧。
那模樣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少年短發墨黑,是黑瑪瑙的那種純黑。在如今的星際大時代,這種純黑的發色已經變得很少見。
一是基因。
二是追美使然。
基因序列決定膚色,再者就是射線使皮膚顏色加深。
本來都黑了,就不留黑發,更多人會選擇將頭發染上茶色這種顯膚白的發色。
就拿何卿來說,他的頭發就是山茶色的。
以前何卿覺得黑發不好看,直到現在——
那被左雲樓按著肩膀的少年,身上色彩衝撞明豔得讓人移不開眼,露在外的軟白肌膚讓他看起來像一塊軟糯糯的小奶糕。
一口就能吃下。
能看出他的骨架比一般人要纖細,腕骨纖細,肩膀單薄,隨便一攬就能完全攬入懷中。
對於控製欲強的人,有種非同反響的吸引力。
何卿暗暗咬了牙。
沒想到雲樓哥居然喜歡這種類型的。
“坐吧。”左雲樓再次招呼兩人坐下。
他在桌上某處按了一下,很快桌麵靠邊緣的地方打開,一道茶具從下方升騰起。
林晝坐在另一張長沙發上,身邊空了位置,本意是想讓何卿坐在自己旁邊,但還不待他開口,就見何卿往單人沙發那邊去。
林晝眸光黯了黯。
“雲樓哥,這是左奶奶讓我帶給你的衣服跟茶葉。”何卿將自己帶來的東西拿出來。
左雲樓臉色柔和了些,“謝謝阿卿。”
偌大的左家,左雲樓跟左老夫人的關係最好。
衣服茶葉什麼的,邊陲這裡不是買不到,但老人家的心意獨有一份。
“寧寧,幫我拿一下。”左雲樓在洗茶杯。
燕寧感覺一道鋒利的、隱藏著幾分惡意目光落在他身上。
這種眼神他太熟悉了,每次有人用這種眼神看他,不久後他就會受欺負。
燕寧不明所以。
但左雲樓說要拿袋子,他不敢不拿。
在何卿頂著一張僵硬笑臉的注視下,燕寧怯生生接過袋子。
接過後,立馬坐回去。
中途不帶看何卿一眼。
熟悉燕寧的人知道他是膽子小,但何卿不知道啊,他現在純粹覺得燕寧在挑釁他。
靠,這家夥又囂張又惡心!
“雲樓哥,這誰啊,我怎麼不認識?”何卿將話題引到燕寧身上。
左雲樓把茶葉放入茶壺中,“他是燕寧,挺膽小的一小孩,彆欺負他。”
何卿臉上的笑容都快掛不下去了,“雲樓哥你這什麼話,我才不會欺負他。”
一轉頭,何卿看向燕寧,“燕寧,你是怎麼認識我雲樓哥的?”
“我雲樓哥”這四字透著親密,就跟示威一樣。
何卿是進入攻擊狀態,但燕寧完全沒接到他的信號,說白了兩人的腦電波這會兒不在同一頻率上。
燕寧把左雲樓當恩人,而不是愛人。
這位置從一開始就錯了。
於是燕寧實話實說,“就、就在拍賣場上,先生救了我。”
左雲樓笑著糾正他,“是買,不是救,我不做慈善。”
燕寧附和著點頭。
也是這段時間左雲樓說什麼,他就隻有點頭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