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到糖果星時,他察覺到向來喜歡玩花樣的路灼陽暗示他可以驕縱些,於是就儘職儘責地扮演小野貓的角色。
然而沒想到——
這剛開始沒多久,就踢到鐵板了。
左家左雲樓,這種掌有實權的家族貴公子,哪怕是殿下都不敢輕易得罪。
他真是流年不利。
姚文山直起身,脖子上慢慢浮現的掐痕觸目驚心,然而他本人卻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左少真抱歉,方才是我沒留意。我覺得殿下說的對,淺薄的道歉沒用,要不我請你們吃頓飯吧?”
這頓飯看起來是姚文山做東,但吃飯這個建議卻是路灼陽提的,對方隻不過是他的搭板。
說到底,想吃這頓飯的還是路灼陽。
左雲樓隻是思緒一轉就想明白了,更明白路灼陽更深一層的意思。
“可以。”
左雲樓應下,“不過現在距離飯點還有些時間,我跟他先去逛逛。回頭你們確認了地點,再發信息來。”
說著,左雲樓那隻本來攬在燕寧肩上的大掌滑下,落到燕寧的手腕上。
以往左雲樓都是扣著燕寧的手腕拉著他的。
但這一次,這隻骨節分明的大掌繼續往前滑,最後停在那隻比他小上一個號的細白手掌上。
十分自然的牽住。
燕寧那股不自在愈發強烈。
但他既不敢說,也不敢動。
路灼陽目光露在燕寧身上,一掃而過,“那我們待會見。”
“回見。”留下一句,左雲樓牽著他的小琉璃走了。
一行三人走遠後,姚文山注意到路灼陽側著身,目光還露在那三人身上,若有所思。
要是沒遇上這遭,姚文山肯定繼續演“小野貓”,但現在很明顯不行。
見有行人過來,姚文山換回先前的稱呼,“路少,我們現在還去水一方嗎?”
路灼陽摸了摸下巴,答非所問,“我還是第一次見左雲樓帶著人,真是少見。”
姚文山聽了暗地裡才鬆下一口氣。
被折斷手臂當然疼,但這用治療儀又不是不能治好,殿下沒要趕他走的意思就好。
*
那邊。
走出一段後,燕寧試著抽回手,但這才動了一小下,就被左雲樓握住。
燕寧抬眸看左雲樓,左雲樓也看著他。
“先生......”
聲音輕輕的。
左雲樓應了,卻沒鬆開手,轉而道:“剛剛你看到的那人是聯邦唯一的王子殿下,王室雖然沒有實權,當作為唯一的王子,世家也不能對他怎麼樣。寧寧以後見著他,能避就避。”
方才既然能當著燕寧的麵喊出“殿下”這一稱呼,左雲樓就沒想過要隱瞞。
不僅不隱瞞,還認真叮囑。
“我知道了先生。”燕寧點點頭。
細白的手指動了動,像是被擒住的小白雀,試探性撲騰著自己的翅膀。
左雲樓:“剛剛那個青年是王子殿下的情人。”
鼻梁上架著銀色半框眼鏡的男人垂著眸,一派的清雅俊朗。燕寧與他對視,隱約有個猜想。
下一刻——
“現在寧寧是我的愛人。”左雲樓笑道。
醇厚如酒的聲音裡帶著笑意,卻又如他本人一般淡定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