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半。
大雨傾盆而至,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的打在空中花園的植物葉子上,將那形狀好看的嬌豔花骨朵摧殘得七零八落,好不楚楚可憐。
燕寧站在屋內的玻璃門前,看著終於來臨的狂風暴雨,心裡的恐慌,慢慢地隨著這場大雨一點一點被衝刷乾淨。
“先生,外麵的雨下得好大。”燕寧扭頭對屋裡的左雲樓說。
左雲樓聽他語氣,就知道燕寧自個緩過來了。
他走上前與燕寧一同站在玻璃門後,“今天晚飯的時候見你沒吃多少,要不要給你叫個宵夜?”
燕寧遲疑了一下,就是那麼一會兒的時間,旁邊男人就伸手過來摸摸他的小肚子。
動作十分自然,像是以前做過千百遍一樣。
實際上,左雲樓以前確實也沒少這麼做。
“先生......”燕寧小聲地抗議。
左雲樓轉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怎麼,我還動不得你這個嬌氣包了?”
如果方才燕寧隻是有點小小的不好意思,那麼現在他是整個人都臊了,“我才不是嬌氣包。”
左雲樓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喜歡喝木荷奶,偶爾也喝嬰兒類型營養劑換換口味。
住的地方必須有過濾輻射的保護層,連上街時都要仔細看著,彆讓彆人磕著碰著。
如果這都不算嬌氣包,那怎麼樣才算?
燕寧默默地扭開頭,不再與左雲樓對視。
就當左雲樓以為燕寧已經無力反駁時,他聽到一句小聲的嘟囔。
“是因為先生對我好,我才會嬌氣啊......”
也是所謂的,沒有傘的孩子隻能拚命奔跑。寄人籬下過幾年的燕寧很明白。
左雲樓稍愣了一下,眼裡的笑意變得柔軟了些。
有些人越是相處,就越感到舒服,也越讓人喜歡。
左雲樓再一次覺得,在拍賣場花50萬把這隻小琉璃買回來,實在是血賺。
“啊~先生,外麵的雨停了!”燕寧手撐在玻璃門上。
左雲樓握著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拉下來,“門上涼,彆隨便挨著。要是再生病了,我肯定讓護士給你打針。”
一擊命中燕寧要害。
燕寧抿了抿唇,心不甘情不願地將手放下。
左雲樓見狀笑了,“這不高興的,待會兒讓你出去看看行了吧。”
“能出去啊?”燕寧驚訝。
左雲樓屈起手指,彈了彈他的額頭,“你難道忘了那個導遊曾經說過,每到晚上十一點,整座天海三城就會沉到海裡去。將城池沉入海中,如果不打開隔水保護膜,那麼整座城市都會被淹沒。”
燕寧也想起來了,“所以說,不久之後就會停雨!”
其實也不算是嚴格的停雨,是天海三城的隔水保護膜展開,將整座城市包裹起來。
雨水這才落不到地上。
就在兩人說話時,外麵的雨已經停了。
燕寧迫不及待地將玻璃門推開。
左雲樓目光掃過他的腳,皺眉,“寧寧,回來先把襪子穿上。”
燕寧像隻剛出籠的小鳥兒想往外跑,“先生,我就去看一下下,很快回來的。”
所以襪子就不用了。
左雲樓知道他喜歡植物,哪裡會信燕寧說的,手臂一伸,就將準備跑出去的燕寧抱回來。
“不乖的小孩兒會被關起來打針。”左雲樓抱著人往回走。
燕寧的手攀在左雲樓的肩膀上,細白的手指偷偷在對方襯衫上抓出幾道小皺褶,過了一會兒又將之撫平,“先生總是威脅我。”
左雲樓把人放在沙發上,給燕寧穿了襪子,“生過病的小孩沒有話語權。”
燕寧站起身,黑葡萄似的眼少見的帶著些執拗,“先生,我已經成年了!”
已經不是小孩兒。
燕寧的本意是告訴左雲樓自己是個成年人。
成熟穩重的成年人。
但他不知道,這話在左雲樓聽來卻讓他多想了許多。
心思轉了又轉。
轉到某個不可告人的地方。
那雙深如古潭的眼,眼底似有波濤起伏,也似有興風作浪的巨獸將鋒利的魚鰭一角露出水麵。
但這也僅僅是瞬息之間,瞬息之後風浪重歸平靜。
其實應該說,所有的詭秘心思都被藏在了更深的地方。
左雲樓很清楚,燕寧跟他說這話真沒彆的意思。
再等等。
見左雲樓不說話,燕寧以為他被自己說服,對著左雲樓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後,他嗒嗒嗒的往花園那邊跑。
花園裡剛下過雨,水氣清新,有種心曠神怡的清爽舒暢,但此刻燕寧卻沒空欣賞這份清爽。
地麵在震動。
“轟隆隆。”
振幅感強烈,燕寧甚至看到花園裡一些小石頭被震得微微跳起。
他驚了下,抬頭看,發現頭頂上此刻已經籠罩了一層閃爍著淡色光芒的保護光罩。
光芒細碎,宛若是九天玄女遺落的漂亮薄紗,也像是染了極光的蒼穹。
地麵的振幅感依舊在,燕寧似想到什麼,眸子一亮,往空中花園的邊緣跑去。
沒想到有人比他來得更早,敖經綸已經在那裡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感覺我有點虛,讓我歇會兒,今天就一更(捂著腎.jpg
明天的更新在晚上九點哈=3=
這一章的爪爪數量決定明天更新的粗長程度(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