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掠,左雲樓看到了被放在沙發上的小袋子。
袋子裡的糖是七彩的,用於包裝的小袋子同樣,特彆富有童趣。
左雲樓記得家裡並沒有這種袋子。
“來做客還帶禮物,少將客氣了。”左雲樓皮笑肉不笑。
敖桁眸色微凜,但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麼,竟是勾了一下嘴角,“我祝他前程似錦。”
燕寧站在一旁,他無端覺得氣氛很緊繃,有種不見硝煙的低氣壓。
“寧寧自然會前途似錦,他會過得比誰都好。”左雲樓不多讓,“看來軍部最近很閒。”
閒到都有時間來我這裡。
後半句雖然沒說完,但敖桁聽出來了,而且聽出對方在趕客。
敖桁看向燕寧,一雙眼滿是認真,“剛剛那句是我的真心話,我祝你前途似錦。”
燕寧遲疑了一下,最後點點頭,“謝謝。”
除此之外,不再多說。
敖桁深深地看了眼燕寧,蒼綠的眼瞳映著眼前黑發白膚的少年,隨即才邁步走向門口。
左雲樓眸色一暗,在敖桁準備出去時,忽然來了一句,“下次少將再來,可以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好提前備好東西招待。”
敖桁隻是道:“不必麻煩。”
敖桁離開後,屋裡的溫度仿佛才慢慢回暖。
燕寧從始至終都站在旁邊看,他形狀好看的唇瓣緊抿,抿出些無措。
左雲樓歎了聲,走過去把人圈進懷裡,“怎麼了?嘴撅得都能掛醬油瓶,誰惹我寧寧不高興了?是剛剛的敖桁嗎?”
燕寧抬眸看他,一雙眼清澈見底,“不高興的那個,難道不是先生嗎?”
左雲樓神情稍滯。
燕寧把沙發上的那袋小袋子提過,然後將提拉繩勾進左雲樓手指裡,“將軍說這是賠禮,但我覺得我隻是一個局外人。”
頓了頓,燕寧小聲道,“但不管怎樣,我都希望先生與將軍的關係一如當初。”
左雲樓與敖桁因為所站陣營的不同,關係一直都很微妙。
現在敖桁公然向左雲樓靠近,肯定會引起某一部分人的深思。
外麵以為兩人聯手了,但實際上他們關係還不如以前。
左雲樓隻是點點頭,卻沒有說一聲好。
伸手從袋子裡拿出些糖果,左雲樓掂量了一下手裡的軟糖,“難為他還有留意這些細節。”
燕寧卻道:“先生今早不是要去開會嗎?”
現在才早上十點左右,這麼快就開完會了?
“有人缺席,會議延期。”左雲樓把糖果放回,然後把袋子塞回燕寧手裡,“既然給你了,那就拿著吧。”
該大度的時候,左雲樓從不吝嗇。不是有個詞叫做“以退為進”麼,他清楚得很呢。
燕寧眨巴了下眼睛,認真看了左雲樓半晌,確實對方已經沒有方才那份若有若無的不悅後,才笑了一下,“先生好像變了一點。”
左雲樓眉梢微揚,“哪點?”
燕寧歪了歪頭,“說不清楚。”
左雲樓被他逗笑,伸手擼了一把燕寧的發心,正要說話,但下一刻卻笑不出來了。
“先生,明天我要去米蘭楓星工作,早上九點出發。唔,就是那個文明時代的合作,應該會在那邊待幾天。”燕寧把決定告訴左雲樓。
左雲樓望入那雙黑潤乾淨的眸子,無奈道,“寧寧還真的是通知我。”
通知不是商量,根本沒有他說話的餘地。
燕寧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我欠先生很多錢,努力工作是應該的,而且不賺多點錢,以後搬出去住也不方便,偶爾想請先生去好一點的餐廳吃飯也沒有辦法。”
左雲樓感覺心口被捅了一刀,“米蘭星雖說治安不錯,但不排除會遇到之前的事。”
指的是燕寧在一號藤星差點被劫持的事情。
燕寧皺起秀氣的眉頭,“我不會亂跑,每天完成工作就回酒店,哪裡都不去,不會跟身份不明的人說話。”
左雲樓是聽出了,他的小琉璃是無論如何都要去工作。
左雲樓眼裡有無奈,“真的很想去?”
燕寧點頭,“想的。”
他得工作,他還有粉絲,他答應過粉絲不會再偷懶的。
左雲樓捏了捏他的臉頰,“那就去吧,不過記住你剛剛說的,彆到處亂跑。”
白如奶脂的臉頰手感極好,細膩柔軟,左雲樓沒忍住又捏了一下。
燕寧站在原地,任由左雲樓在他臉上作怪。
*
晚上的時候,七七幫燕寧收拾行李,左雲樓坐在沙發上看著。
“把他的兩個小枕頭也帶上。”左雲樓提醒。
七七關行李箱的動作停下,去拿抱枕。
左雲樓又說:“保溫杯多備一個,他丟三落四,酒店放一個,拍攝點放一個。”
七七又去了。
左雲樓:“即時保鮮水果盒也帶上。”
剛回來的七七又走了。
燕寧看著想笑,“先生,我就去幾天,不用那麼麻煩。”
他是去工作,怎麼被先生這一搗鼓,像去旅遊一樣。
左雲樓把身旁的人攬過來,“寧寧第一次獨自出遠門,我不放心。”
最近政部很忙,會議一個接著一個,左雲樓走不開。
燕寧扭頭,他靠左雲樓極近,能將男人側顏清晰收入眼底。
燕寧並沒有在左雲樓眼角處看到細紋。
這個文雅清俊的男人看起來依舊年輕,他風華正茂,三十而立,正是閱曆沉澱下來的最好的時候。
但這不妨礙燕寧感歎,“先生以後一定是個好父親。”
左雲樓眼皮子一跳,“我對那些小鬼可沒有耐心,而且我不會有後代,除非某些人能體內受孕。”
說到後麵左雲樓意有所指。
但燕寧的關注點卻不在最後,“先生為什麼不會有後代啊?”
星際時代科技高度發達,哪怕是同性相戀,都能通過科技孕育出胚胎。
左雲樓坦言:“因為我是神造者。”
神造者的基因已經變異了。
強橫的,野蠻的,嗜血的。另一方於它們來說太過弱小,轉眼就被吞噬個乾淨。
曆史上曾經出現過兩位一男一女的神造者相愛。
但可惜,也不能融合。
兩頭同樣凶悍的猛獸待一塊兒,彼此廝殺,不死不休。
所以這一類人,注定不會有後代。
得到與失去,從未真正分離過。
燕寧還真不知道這點,當初書裡也沒說,到底一個真實的世界與一本書不能同日而語。
“這樣啊......”燕寧嘟囔,他也不知道怎麼辦,最後隻能安慰地拍拍左雲樓肩膀,“先生彆太難過,以後養隻小貓兒也是一樣的。”
左雲樓深深地看著他,“比起小貓兒,我更喜歡養小花鼠。”
七七給燕寧收行李,最後整整收拾出了四個大箱子。
燕寧:“......”
感覺自己在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