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瞪得大大的,仿佛是琉璃中收納了火焰,哪怕是生氣,也依舊漂亮得驚人。
林夜眼裡掠過驚愕。
在他被左少召去邊陲明珠後,基本上就一直跟在左少身邊,對於燕寧的性格是熟悉的。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燕寧。
左家老一輩哪裡被這樣頂撞過,左老爺子當下就沉下臉色,“一個小玩意而已,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在這裡大呼小叫。”
“你口中的小玩意比你關心他,那你是不是連小玩意都不如!”燕寧完全不怕。
在那雙琉璃似的烏瞳的注視下,左老爺子忽然覺得精神海有些刺痛。
而有這種感覺,顯然不止他一個。
他旁邊的左程鵬臉色立馬就變了。
他的精神力還不如左老爺子,那股忽如其來的壓迫感讓腦子嗡地震了一下。
在那刻大腦一片空白。
仿佛是墮入了茫茫雪山中,也仿佛是被扔進一間四麵刷了白漆的囚室內。
除了白色,再也看不見其他。
等左家幾人回過神來時,休息室裡除了他們,哪裡還有其他人的身影。
這裡的其他人,包括原本躺在沙發上的左雲樓。
“他們什麼時候出去的?”有人問。
這話問出了眾人心裡的驚疑,在場的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他們離開。
簡直不可思議。
“剛剛那一個是什麼人?”左老爺子沉聲道。
“林夜說那是雲樓的愛人。”有人答,隨即又說:“可我從未聽說過雲樓有什麼愛人,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有些可疑。”
左老爺子一雙眼深不見底,老者眼角周圍的皺紋如同眼裡湧動的欲.望。
這些欲.望仿佛化成了蛆蟲,隨著他眯眼的動作,仿佛活了過來。
“找人去查一下剛剛那個小子。”閱曆比在場所有人都豐厚的左老爺子發號施令。
左老爺子的直覺告訴他,方才那男孩子並不簡單。
*
另一邊。
把左雲樓從休息室裡轉移出來後,在左甜心的幫助下,燕寧與以林夜為首的幾位下屬一同將左雲樓送上了飛行艦。
在夜色的掩護下,這輛搭載了生日宴主角的飛行艦迅速啟動,悄無聲息地從左家離開。
“那個該死的何卿,我跟他沒完!”左甜心其實對休息室內的事情不是很了解。
然而左雲樓與何卿一同暈倒在休息室裡,已是鐵一般的事實。
要說兩者沒關係,左甜心一萬個不相信。
自從上了飛行艦後,燕寧便一直將手放在左雲樓胸膛上,一雙眼緊緊盯著彆人看不見的紅芒。
左甜心對林夜說:“把我哥送去皇家中心醫院,據我所知,皇家中心醫院有一台專門為神造者打造的治療艙。”
“不。回東區宅院!”燕寧忽然開口。
這時候他也慢慢冷靜下來了,思緒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東區宅院那邊有治療艙,那裡條件比醫院的好!”燕寧有自己的想法。
他覺得,與其把左雲樓送到人來人往的大醫院,還不如回大本營。
醫院那地方人太雜,要是某些不死心的人想下手,太簡單了。
“甜心,聯邦有多少位神造者?”燕寧眼睫低垂。
他濃密的眼睫宛若生錯地方的蝴蝶翅膀,半遮住那雙黑白分明的眼,也一同遮住眼中神色。
左甜心:“目前隻有兩位,一位是我哥,另一位是敖桁將軍。怎麼了?”
燕寧沒應答,他拿出終端,給也不管現在是什麼時間,直接給敖桁發了一個視頻請求。
晚上八點多,邊線大概很太平,基地沒有要是,這視頻請求發過去四秒不到,那邊便接了。
麵容如同刀削斧刻的英俊男人坐在大寬椅上,背後是格調冷硬的書房,男人蒼綠色的眼眸如一望無際的草原。
草原風動,“阿寧。”
“將軍,你現在是在邊線嗎?”其實燕寧看到背景時,心裡其實有答案了。
但他還是問。
“是。”敖桁言簡意賅的給了答案,轉而問起,“有要我幫忙的地方?”
燕寧抿了抿唇,最後搖頭。
雖然與對方在邊線一起待了九個月,但左雲樓昏迷不醒的事情,燕寧到底沒告訴敖桁。
“再過一兩個星期我便能回來,到時候一起吃個飯吧。”敖桁如此說。
在燕寧與敖桁通話時,左甜心在一旁看著。
她看著兩人頗為熟悉的交談,最後敖桁甚至還主動發起邀約,目瞪口呆。
不是說敖桁很難靠近,跟個移動冰庫一樣嗎?
他們關係居然那麼好!
轉念一想,大概明白了,如果燕寧真有奇效,所有神造者都會是他的靠山。
這本事可不是一般人有。
飛艦的速度極快,東區宅院很快就到。
林夜幾人把左雲樓從飛艦裡扶出來,送到了臥室去。
“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左甜心問。
燕寧:“沒有了,你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