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四大家族的怒火,蒼寒渾然不知,此刻躺在床上,隻想著是時候購置靈石來加快修行速度了。
翌日,他來到城裡的海靈坊,盛傳這裡的靈石,像大海一樣,無窮無儘。
說到海,他還從未見過。隻知要橫跨齊國,很遠很遠。
他一次性沒有買太多,畢竟靈石的價格很昂貴,便是最次的下品,隻雞卵大小的一塊,都得二十兩銀子。
當然了,海靈坊裡,也隻有下品,更稀有的中品靈石,唯有落日宗那樣的仙門才擁有。
蒼寒不多不少,先買了一百塊下品用用看。
效果倒是很好,使得那數十天才能凝聚出的一條靈河,如今在速度上快了好幾倍,幾乎是節節攀升。
在這種既枯燥又有趣的修煉當中,轉眼間,就是兩個月後。
時至五月春末夏初,蒼寒憑借著大量的靈石,得以在相當短暫的時間裡突飛猛進,達到了九條靈河,順利邁入百川三層。
礙於隱蔽了很多用靈石修煉的畫麵,加上大半次數購買時都是偽裝而去,使得在外人眼裡,他的進步,更多的依賴於不俗的天賦。
由此,府裡是上下皆喜,而外界,則是吹捧連連。都在說右執事大人善有善報,終於等到了養子出人頭地的時刻。
說著雖然有些誇大其詞,但在他們眼裡,以蒼寒繼續這樣的速度進展下去,確實潛力頗大。
另一邊,相比蒼府日複一日的歡聲笑語,王家內卻是愁雲慘淡,氣氛煩躁的與日俱增。
王飛鴻習慣的背負雙手,來回度步。
關於那該死的偷學者盜賣者依舊沒有抓到,仿佛憑空消失了一樣。
但相對的,在他們四大家族以及總兵大人的日以繼夜的搜查下,倒是從不少人的嘴裡獲悉了大量零碎的線索。
就他目前知曉的幾點來看,其一,這個盜賣者的口音雖然刻意改變了一些,但始終離不開流芳城的風格。
其二,通過一些身處銅井巷子的百姓所言,這個盜賣者前後兩次的離開行徑都極為老練,非常熟悉這一片密集的民居地形。
其三,對方第一次來到黑市時,據當時一位他王家庇佑的小族青年道:是相當的沉穩,仿佛曾經來過這裡。
綜上所述,這個盜賣者,極有可能是城裡的人!
說句實話,對於這在一個月前就總結出來的定論一直讓王飛鴻很是難以想象,至今都不能完全接受。
要知道,對方可是偷學了他王家和葉家的絕學,並且造詣很高。換句話說,對方的天賦定然不差,修為更是不低,否則如何能讓他們沒有任何察覺呢。
一個可以輕易接近父親的人而不被發現,這樣的存在,便是流芳城承載萬戶之大,也屈指可數啊。
王飛鴻拍了拍腦門,發現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越想越是覺得又回到了大族之間的陰謀……
太陽自東起西落,又是一個徒勞無果的一天。
王飛鴻很是失望的倒頭睡去,作為未來的家主,他頭一次感到迷茫,深深的迷茫。
縱然很多人都在儘力的抽絲剝繭,相互不斷的交流共享,但還是顯得那麼的無助,好像他們都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當中到處亂摸一樣。
就算摸到了不少的線索,但仍舊像是大海撈針,難於登天。
…………
時間一晃,三個月匆匆掠過。
萬裡無雲,火辣辣的太陽無情的烘烤著大地。
在這八月豔陽天的季節裡,蒼寒眼睜睜的看著金銀如水嘩嘩流逝,換來的則是修為勢如破竹的晉升到了百川第四層,凝聚出了第十六條靈河。
這百川境的每一層的靈河數疊加,從三到五再到現今的七,一直都是走的奇數,越往上會越來越多,直至九層八十一條。
九層之高,蒼寒不去多想。
他此時此刻隻想儘早達到百川七層,借此拜入落日宗,便是皆大歡喜了。
他帶著這股期待,起身推開了關閉數日的屋門,悠悠然的伸了一個懶腰。
“少爺,你終於出關了,可想死奴家了。”芯兒仿佛一直在關注這邊,很快的就跑了過來。
蒼寒瞧著芯兒已然四層巔峰的修為,揉了揉對方的腦袋,笑吟吟道:“光想多浪費時間,你也得加緊修煉,爭取早日晉升百川五層。”
“明白,芯兒會努力的,”芯兒眨了眨大眼睛,乖巧的點了點頭。
便是蒼寒不提,她也要儘快突破,否則以後還怎麼保護少爺呢。
不過此刻,卻是拉起對方的手,去吃剛從冰窖裡取出來的綠豆湯。
蒼寒欣然前往,他這半年來,不僅僅在修為上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更是學到了很多術法。
震山拳純陽刀法就不說了,平日裡路過武館都會進去觀賞一番,遇見打擂台也是津津有味,便是看到屠夫殺豬也瞧上一眼,凡是舞刀弄槍和拳頭沾邊的事兒都不放過。
日積月累下來的收獲,憑借著右目的臨摹之力,幾乎是擁有了百家所長,比如最近一月獲得的蠻牛功,三寸指,獸魂術,飛葉斬,望月訣等等五花八門的術法。
除此之外,便是連那禦物飛行之術他都了然於胸,信手拈來。怎奈太過招人耳目,隻偷偷玩過幾次。
畢竟是禦物飛行,不光光得禦物之術,還需要讓修為邁入百川七層,才能駕馭。
七層以下,縱使學會了禦物之術,也飛不起來。
過去聽父親說過,這是冥冥之中的天地規則,古往今來都是如此。
至於蒼寒為什麼可以,他自己也不太明白,或許是這神奇的右眼所導致的吧。
這麼一想,他發現自己這右眼當真奇異無比,連這天地規則都可以直接無視。
另外,對於連月來四大家族的怒火和搜查,蒼寒一直都很平淡,並沒有太多的擔憂。
…………
同樣是炎熱的夏季,蒼寒靠著冰鎮綠豆湯消暑,愜意的很。但在王家和葉家,這裡的溫度,簡直和火爐一樣。
尤其是王家,日複一日月複一月的煩躁,像越積越多的矛盾,直讓王家父子的心情越來越差。
在這其中,又以王飛鴻為最,他和葉辰不一樣,他是未來欽定的家主,是注定要成為流芳城頂尖一輩的人。
他不能接受,也無法接受絕學被偷的巨大損失。
尤其想到自家的絕學就在徐龍象手裡,那種咬牙切齒的痛恨,日日夜夜的在折磨著他的心神!
這一天下午,他和往常一樣,坐在庭院的搖椅上閉目休息。
少頃,大管家裴離匆匆忙忙的帶著一個獵戶打扮的黑臉漢子走了過來。
他的神情當中帶著濃鬱的喜色,讓王飛鴻睜開一條眼縫略顯古怪的打量了幾眼。
“把之前的話,重新說一遍。”裴離看了看漢子,示意道。
“俺…俺叫井九,住在銅井巷子裡頭,俺……”漢子似乎有些結巴,說話吞吞吐吐的不太利索。
“說重點!”裴離微皺眉頭,鄙夷的催促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