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覆蓋了整個蒼府,光芒由中心向著四周遞減,使得最接近蒼九的赤妖三人,直接動彈不得。
更受龍氣絞殺,每時每刻,都承受著無邊痛苦。
反觀處於稍遠處的四煞和府外一圈的黑影衛要好受一些,以此也可以看出,這式禁術,幾乎是蒼九強行施展,並不完整。
哪怕為此,他付出了生命……
“父…父親!”
蒼寒驟然一呆,看著父親矗立依舊,可身上卻是不斷溢出一縷縷生機在不斷融入這方封印裡。
至於娘親和蒲伯,各自分立三角,盤坐中,皆一臉灑脫的在向著陣法裡注入自己的生機。
“為什麼…為什麼——”
蒼寒跪倒在地,他想去觸碰父親,想去擁抱母親,卻發現他們的身上在不斷的凝結冰晶。
似乎很快,就會成為封印的一部分。
“不要哭,我的寒兒。”
蒼九抬起手,艱難的伸出手,輕輕的拂過蒼寒的臉。
目光依舊那麼慈愛,看不出絲毫那被世人謾罵的昏君模樣。
蒼寒聽話的抹乾眼淚,隻是,心底的悲涼,神情中的悲傷,又豈是眼淚不再就可以消散的。
“此物,名玉中石,來自仙人之手,自初代便一直作為至寶,秘密傳承至今。”
蒼九緩緩開口,手掌一翻,呈處出一物。
那是一塊白玉,一塊晶瑩剔透,完美無瑕,蘊含著黑色石頭的白玉。
大小如梨,遞向蒼寒的眼前。
“死老鬼,好生狡詐的死老鬼!若非齊王閉死關,否則你早就死了!”
赤妖七竅流血,麵孔扭曲,氣壞敗急的大吼。
眼看著齊王勢在必得的寶貝近在咫尺,卻無法得到,真當是奇恥大辱。
蒼九沒有理睬赤妖,隻穩穩當當的把玉中石放在了蒼寒的手上,隨後鄭重的開口:“虞國亡於我手,此罪千古難消,但此物,當物歸原主。”
“物歸原主?”
蒼寒將聽著一愣一愣的,如何也沒有想到,在這生死之後,還有一樁隱秘極深的大事。
“千年之前,那位仙人曾言,若虞國氣數已儘,需將此物送回七曜。”
“七曜……”
蒼寒喃喃,對此一無所知,但聽著名字,卻如看到那光芒萬丈的太陽,油然而生的一抹敬畏。
他將玉中石緊緊的握住,珍重的放進了儲物袋裡。
“你之前問為父為何不突?如今明白了麼?”
蒼寒聽後,豁然頓悟,當即點了點頭:“孩兒明白了,靜觀其變,尋找破綻。”
他懂了,懂了父親明知被困又為何不逃。
既然逃與不逃都是死,那就以不動應萬變,求那一線生機!
他忽然明悟了許多,若非事態危急,真想直接去閉關。
“送回七曜?哈哈哈哈,不可能,不可能!”赤妖低吼著,打破了蒼寒的沉思,瘋狂中猛地咬破舌尖。
精血化為霧氣,不斷翻滾著凝聚出兩隻大手,如同代替了他的本體,在飛快捏訣。
“為父,從未求過你任何,如今,隻求一事。”蒼九看著不斷掙紮的赤妖,眉頭一緊的衝著蒼寒開口:“逃,拚命去逃,一定要活下去,將此物送回七曜!”
說著,他又翻出一隻金色的儲物袋,塞進了蒼寒的衣兜裡。
蒼寒目光恍惚,淚水在眼眶打轉,他悲痛欲絕的向著父親連磕三個響頭,又向娘親磕了三個,最後,向著蒲伯和各位姨娘深深一拜。
“爹,娘,寒兒……”
蒼寒牙冠緊咬,嘴唇顫動,淚水依舊是不爭氣的劃過臉頰,落進嘴裡。
酸楚之意,彌漫腔喉。
“寒兒告辭……
若有來生,願當爹娘的親生骨肉……”
蒼寒縱身一躍,施展絕塵步伐,轉眼間便消失在假山竹林裡。
“他逃不了!”
赤妖目光如炬的看著蒼寒逃離了後,又噴出一口鮮血,頃刻間,就看到他那滿頭紅發化為蒼白。
隨之換來的,是血霧凝聚的大手化為殘影,千百手印一閃而過。
與此同時,但見四煞的身上,都有妖異的紅芒在不斷閃爍,一次次向著封印衝擊著。
這股力量,本是他烙印在四煞體內,作為奴役之用。可現在,卻是要借此打破外圍封印,去追殺蒼寒。
轟轟轟,每一次撞擊,都似山崩一樣,發出極為恐懼的波動,讓蒼府上下很多沒有修為的族人,一一七竅流血的昏死過去。
次數多了,便是蒼九也吐出了血,隻是任由他將自身完全融入陣法也阻止不了封印邊緣的崩塌。
玄煞第一個掙脫出來,看著龍氣蕩漾的封印,依舊心有餘悸的縮了縮脖子。
在他之後,其餘三煞,都接連出來了。
“去,帶著餘下的所有黑影衛,去完成齊王的命令,取回玉中石!”
赤妖痛苦的扭動嘴角,艱難的吐出這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