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這最後一個啦。”
刁燕燕走進兩步,搖了搖手裡的金色儲物袋,遞了上來。
蒼寒瞳孔猛地一縮,忐忑不安中帶著濃濃懊悔一把接過,打開後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一遍。
玉中石還在,蔓蔓還在,父親留下的小冊子和幾本秘籍乃至一些財寶尚存。
再內視一下體內的血妖圖騰,發現裡麵的大把魂魄也安然無恙,這才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他摸了摸左眼,發現煥然一新的眼罩,卻歎了一聲。
“不好看麼?”刁燕燕瞧著蒼寒神情,忽然溢出落寞之色。
之前金黃色的燒沒了,她就重新做了一個,自認為還是不差的,怎會
“沒謝謝師妹勞心了。”蒼寒擠出笑容,但心底卻早已苦澀淹沒。
這金黃色眼罩,可是蔓蔓千辛萬苦,紮破了無數次的手指才換回來的碩果。
他一直視如珍寶,沒曾想,居然居然
蒼寒眼角泛紅,微微閉上了眼睛,難以繼續回想下去。
“師兄,你到底怎麼了?”刁燕燕看著蒼寒情緒悲傷,努了努嘴。
“沒事沒事的都過去了”
半晌,蒼寒才回過神來,一笑了之。
“那就好,還有這禦聖劍,之前一直難以想象你的身份居然是”
刁燕燕端上金色的禦聖劍,話說一半,又停了下來。
“無妨,”蒼寒笑了笑,並不太過介意。
畢竟都已成過去,無論多麼悲傷,都得去麵對。
逃避,是懦夫的行為。
“後悔麼?”
無名走了進來,所言自是那些儲物袋。
“後”蒼寒苦笑一聲,沉吟數息後:“確實有點後悔。”
說完就拍了拍額頭,苦笑起來。
他這一次之所以拚命,一來想看看自己的極限,二來篤定有師尊在,有掌門看重,定不會死去。
這個舉動確實冒險的很,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想付出高額的風險,如何收獲相等的回報呢。
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栽了一個大跟頭。
回報確實有,還很大,但失去了同樣巨大。
想那些被燒毀儲物袋,可不僅僅是來自狄七步那一戰的修士,包括之前方長生和左丘寒那兩撥逍遙宗弟子的收獲,統統沒了!
當然最可氣的,就數還沒來得及細細打量的狄七步儲物袋了。
那可是千仞強者的儲物袋啊,那裡麵的寶貝
就算刨除蔓蔓編製的眼罩,蒼寒依舊是心如刀割,痛心疾首,若非師尊和師妹再此,他真想仰天長嘯幾聲。
他發現自己太馬虎了,之前為什麼就沒有想到呢?這是為什麼呢?
那可是幾十萬倆黃金啊,成百上千枚丹藥啊,便是中品丹藥,加上後來得到的十來個儲物袋,估計都有幾百枚。
便是上品,也肯定大把。
那可是狄七步的儲物袋啊,堂堂逍遙宗的藥老,定是丹藥無數,寶丹一堆呢。
還有寶爐,兵器,乃至逍遙宗絕學。
譬如那什麼對於晉升千仞極大幫助的九轉混元金丹!
蒼寒哭喪著臉,欲哭無淚,他氣的牙癢癢,忍不住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刁燕燕看著一愣,隨即掩口而笑。
無名也噗嗤一聲:“讓你逞能,彆說這樣收獲煙消雲散,便是你的身體,若再瘋狂一些,可就不是睡一個月這麼簡單了。”
“沒事,沒什麼大不了,以後長記性,以後什麼都往這裡放。”
蒼寒捂了捂額頭,指了指金色儲物袋,強裝鎮定,可實際上,他的內心已然崩潰了。
彆的不提,就說狄七步的儲物袋,這次若非師尊出身,他無論如何也得不到。
原本可以憑借大把丹藥突飛猛進,現在給弄的,又回到原地按部就班
他長歎一身,一頭栽倒在床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走吧,”無名說著,率先出去了。
“大師兄你好好休息,彆再想了,有得有失嘛。”刁燕燕囑咐了一句後,跟著出了朝夕殿合大門。
另一邊,楚國最強仙門,龍虎宗裡。
一位青年矗立在沒入雲霄的山頂,血紅色的中袖長衫隨風飄蕩。
青年器宇不凡,麵如冠玉,生的是冷漠無情,細長的雙眸裡溢出濃鬱的戾氣,恍若來自地獄的使者。
他就這麼靜靜的負手而立,看這雲起雲湧,看這日月交替。
許久,山下來人。
明明是異常陡峭的山,卻不用飛,隻一步一步嫻熟的攀登而上。
那是一位人高馬大渾身漆黑如墨的壯漢,一身九十六條靈河的高深修為,似乎不比陳北玄差上多少。
但在這血袍青年麵前,仍舊黯然失色。
他恭恭敬敬中抱拳欠身道:“血師弟,探子以精血傳遞來報,那個小鬼,醒了。”
沒有回應,沒有任何變化,似乎這血袍青年根本沒有察覺到壯漢的出現,又或是根本不想搭理,不想為之動彈。
連動一動嘴皮子的想法,都沒有。
壯漢一點都不意外,似乎習以為常。
畢竟眼前的血師弟,可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已然凝聚出九十八條靈河的楚國第一天驕,慕容血!
雖然曾三次敗北於陳北玄手下,都隻是一招半式的偏差,整體來說,算得上勢均力敵。
而今苦修四年,更得大造化大機緣,不說把陳北玄甩到腦後,也差不多了。
楚國以東,還有一座紅蓮道門。
自打逍遙宗覆滅後,紅蓮道門就變成了最弱仙門了。
此刻在那道門內總的廣場上,一個臉色蠟黃的齙牙仔正在吧唧吧唧的啃西瓜。
他生的很醜,賊眉鼠眼,穿著一件花花綠綠的長衫,臟兮兮的很是邋遢。
卻不妨礙作為這一代楚國天驕第三人的超然身份。
他啃完了一隻大西瓜之後,摳了摳鼻屎,彈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