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朝夕殿內。
透過樹梢,窗外撒進斑駁陸離的暖陽。
明晃晃的一片,使得桌上那一壇小小的酒壺,溢出柔和的斑斕光彩,像上好的美玉一樣,晶瑩剔透。
“早就耳聞師兄喜歡喝酒,這是我自己精心釀造的,花了三年時間。
之前被秘境試煉撞上,都差點遺忘了。”
許海棠的臉上,白裡透紅,微笑中露出瑩瑩貝齒,在陽光的照耀下,粉雕玉琢一般,儘透著甜美之意。
蒼寒恍惚間,像看到了芯兒一樣。
也不知為何,明明是相識多年的師妹,忽然有那麼一霎那的錯覺
他微微搖頭,這才回過神來。
“三年?”
蒼寒的左眼上帶著一隻嶄新的眼罩,這一次是白色的,正是出自許海棠的巧手。
此刻,他抿了抿嘴,暗歎許海棠藏得夠深啊,做了那麼多高調的事兒,沒曾想還有這麼一件默默無聞的細膩活。
這七七八八加一起不知浪費多少時日,他醞釀一下,便想開門見山。
“師兄快嘗嘗。”
許海棠扒開酒塞,頓時濃香飄溢,一杯斟滿,那琥珀色的液體仿佛瓊漿玉液,誘人心神。
蒼寒確實是愛酒之人,剛要脫口而出的話隨著喉嚨一陣鼓動,口舌生津,又給咽回去了。
他接過酒杯,習慣性的湊近鼻尖聞一聞,任由酒香從鼻腔湧入,蔓延進整片腦殼當中,升起那飄然欲仙的感覺。
正要入嘴品嘗時,卻見許海棠眨了眨眼睛,嘴唇攢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
“沒沒事”
許海棠脫口後又覺不妥,連忙補充道:“想著師兄一杯下肚後又是多少年再難相見有些難受”
“彆彆這樣。”
蒼寒喝下一口,發覺著實不錯,或許與那百花樓裡的醉夢酒無法比較,但以一介可人的姑娘家而言,卻是非同凡響。
他一飲而儘,端起酒壇又道了一杯,期間問起:“對了,此酒何名啊?”
他剛剛說完,拿著酒杯的手驀然一抖,酒水灑落,砰的一聲,瓷質的酒杯摔得四分五裂。
緊接著,便是心臟那裡傳來刺痛,像一萬隻螞蟻在不停的噬咬,讓蒼寒臉色大變之下,捂著心口踉蹌倒地。
“你是你?”
他難以置信的看向臉色複雜的許海棠,一瞬間仿佛什麼都明白了:“你你下的毒?你想殺殺我?”
“不,是齊王的主意,從三三年前就開始了吧”
他口吐白沫,臉色發黑,四肢更是僵硬起來,似乎連血液都停止了運轉。
“對不起,我身不由己!”
許海棠眼角泛紅,無可奈何的看著眼前一幕。
同時無法控製的搜刮了蒼寒的身體,用來自於齊王的秘法奪來了金色儲物袋。
雖然打不開,但她有十二分的篤定,齊王所要的玉中石就在裡頭。
“刁師妹曾曾說你心機重我還不以為然哈哈哈哈哈哈哈。”
蒼寒結結巴巴的說著,嘴角立時溢出黑色的血來。
他很痛,卻遠遠不如心痛。
他以為真的遇到了一個仰慕者,不想這一切都是預謀已久的計劃。
一切都是假的!
“我也不想逃避,我也不想苟且偷生。”
“蒼師兄!你確實鼓舞了我,但你還是挫敗於現實中不是麼。”
“你贏不了禹千秋,就一如我,永遠無法擺脫出齊王的手掌心!”
許海棠眼裡通紅,看似像在質問蒼寒,實際上那是絕望,那是對於命運的絕望!
悲涼之意,像泄洪的水,滔滔不絕,讓蒼寒本以暴怒的心驀然一顫。
“我不想當懦夫,但我想活下去!”
“我知道自己在乾什麼,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