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兒掃了一眼，不勝其煩：“閉嘴。”
“楊汕，鬥膽一問。”
太上大長老並未合上嘴巴，他身後七八位大長老，帶著十幾位長老以及弟子加一起近百人，一個個神情嚴重，都似乎有備而來。
“本宮讓你閉嘴！”
一聲嗬斥，直讓楊汕不敢再吱聲。
隻是很快，又有一位太上大長老帶著一眾弟子前來，開口就言：“宮主如何行事我等管不了。”
“但，身為宮主，怎能稱呼一介小鬼為少爺，更自貶奴家？”
這一番話說出，猶如引起共鳴，不得不提，此事傳的沸沸揚揚，幾乎所有弟子都在議論。
都覺得極為不妥，極為不悅。
隻是他們大多數難以進諫，直至眼下，一連五百多弟子，儘數讚同。
他們沒有說話，更沒有呐喊，但他們的臉色和神情，都顯而易見的明晰。
芯兒似乎有所預料，也有所準備，隻是她的準備，完全是我行我素。
不僅不會安撫眾人，還會將矛盾激化。
雖說激化了沒什麼大不了，但失了人心，其身份，也就形同虛設了。
蒼寒看的出來，不禁邁出一步：“芯兒念舊，我也勸過，但沒有勉強。”
“念舊？”楊汕冷哼一聲，自然是對蒼寒。
另一位太上大長老天風子同目露遺憾：“十年了，宮主大人，天風鬥膽一問，十年過去，還無法斬斷凡塵麼？”
作為紫霄宮明麵上地位最高，同時掌控大權的太上大長老，他們是最有資格提出對於宮主的質疑。
畢竟，這位來自扶搖界的新任宮主，可是紫霄宮十萬年來，獨一位！
本身，就讓無數紫霄宮弟子議論繁多。
畢竟過去大部分宮主，都是從微末崛起，甚至不少從雜役裡脫穎而出，一步一步走到巔峰，獲得紫霄宮的認可，獲得這片天地的認同。
然而眼前的少女，卻是一步登天。
他們議論歸議論，當然不會違背，都知道是天尊大人尋覓多年，欽定的傳承者。
但彼此間心中的非議，又怎會一乾二淨呢？
尤其是今日。
若說，宮主隻在紫霄宮裡自稱奴家什麼的還算可以遏製。
但現在，早已讓扶搖界修士人儘皆知，更在扶搖界外，在那麼多蠻夷小國的修士眼前自貶！
“宮主可以不在乎，但宮主代表的是整個紫霄宮！”
“而今，因為宮主的失言失態，怕是讓紫霄宮早已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楊汕開口中，又一位太上大長老飛來，欠身抱拳中不卑不亢。
他們本就有進諫的權利，但聽與不聽，又是一回事了。
此刻隨著幾位太上大長老的到場，一時之間，連右廣場上的諸多弟子一一趕來。
對此，芯兒並不多大反應，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煩！
無論是眼睛裡的目光，還是臉色上，都透著股濃濃的厭煩，似乎對於類似的進諫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芯兒不想說，我來回答好了。”
蒼寒輕輕拂袖，眼前威壓雖然濃鬱，但在芯兒的彈指中，都蕩然無存，讓他可以從容不迫。
此刻，在眾目睽睽當中，哦不，確切的說，是在一個個想把他趕出紫霄宮的微怒目光當中，他緩緩開口。
“所謂斬斷凡塵？”
“十年前，烈陽子前輩，也就是你們眼裡的烈陽天尊曾對晚輩說過。”
蒼寒如沐春風，麵對在場每一個都能一根手指頭戳死他的一位位強者，並沒有太多畏懼和惶恐。
反而很從容，就像當年在流芳城百家私塾裡教授稚童們識字一樣，言詞之間，風輕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