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意先發,已是極快,掌影卻仍比雷電更快,後發先至。
層層疊疊、虛虛實實的掌影分彆拍向五人神庭、玉枕、天突、膻中、大椎等周身要穴。
“砰”地一聲。
甘永傑等十二人倒在地上,口噴鮮血。
那五個中了掌的金人趴在地上一口接一口的嘔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倒是中了劍的甘永傑幾人,內功深厚,此時還能勉強說話。
他們敗得這麼慘烈、與楚藍武功天壤之彆,此時生死隻在楚藍一念之間,幾人都十分識時務,不敢說什麼廢話、更不敢放什麼狠話。
隻是問道:“我、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何……為何要與我們作對?可知便是宋朝……宋朝皇帝見了我們,也需……也需禮讓三分?”
因為他們是金國朝廷的人,而此時金國國力強盛眾所周知。
甘永傑幾人憂心楚藍是忠君愛國的漢人,不敢直說出這一點激怒她反丟了性命,是以選擇了如此委婉的說法。
楚藍卻不容他們含糊。
她微微低垂著頭,劍尖朝下。鮮血自透明色的劍鋒徐徐而下,竟有幾分異樣的好看。
她冷冷說道:“你們身為漢人,甘為金人走狗那也罷了,畢竟這世上不是人人都長了骨頭的。”
少頃,她猛一轉頭,目光如電看向甘永傑:“慶州雙鉤甘永傑,自進了燕京城後每夜女子不斷,被你折磨過的女子少則十日多則一月便丟了性命。至今為止,死在你手中的女子共有一百一十三人,上一個女子在你離開燕京城的前一日才咽氣,你可有話說!”
她最後五個字語氣極為淩厲,幾乎每一個字都能如同刀箭一般刺進人的心上。
甘永傑麵如死灰,但仍不肯從容赴死,而是大喊道:“不是!她們都是自願的你不能——”
“殺我”二字尚在唇邊,眾人眼前雪光輕靈一閃,甘永傑雙目大睜,就此死去。
勝邪劍上血色更濃。
玉娘重重地喘了一口氣。
楚藍飛身上樓與甘永傑對話時,樓裡的無關人等就紛紛連滾帶爬逃了出去。
有一些膽大的等在樓外、酒樓隔壁的商鋪裡、又或是對麵的老陳飯鋪等著看裡頭的動靜。
聽見樓中隻亂了一瞬便又恢複平靜,外頭的人一時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也很是驚奇,更舍不得立時遠離了。
外頭的人也是安靜極了,豎著耳朵聽著二樓的一舉一動。
聽見楚藍的話,聰明一些的都知道是她勝了。
膽子大的也便輕手輕腳地往酒樓裡走,邊走邊聽。
這位突然冒出來的、武功高強的女俠可真厲害,樓上這些人做下的一樁樁、一件件惡事都被她查得清清楚楚。
連其中有一人為了奪寶對恩師暗下毒手都說得清清楚楚。
她每說一句話,樓裡就傳來一聲慘叫。
四人之後,樓下的眾人便聽見樓上“咚咚”的磕頭求饒聲,有膽大不怕死的順著樓梯上了二樓偷偷一看,還有五個躺在地上動不了的,正嘴上求饒。
就差叫那位女俠一聲“姑奶奶”了。
那也沒用。
眾人隻見那位花容月貌的女俠神色如冰,語氣森然道:“去年五月十八,你在南陽城外殺葉家一家四口、活生生摔死那個一歲的小娃娃時,可有想過今日今日?”
語罷,劍尖往前一遞,便又了結了一個金人性命。
樓下上來的人越來越多,此時瞧見楚藍舉動,眾人忍耐不住轟然叫好,而後又默契無比地齊齊噤聲。
如今的淅川城,是金人的地盤。
上樓來的人越來越多,耳聽得楚藍一一細數了每個人的罪狀後將之伏法。
就有人按捺不住上前對楚藍說道:“姑娘,趁著官兵沒來你趕緊走吧!”
楚藍微一搖頭,看向眾人問道:“掌櫃的在嗎?”
一個身材略胖的中年男子擠出人群,恭恭敬敬地說道:“女俠有何吩咐?”
楚藍說:“在你的酒樓裡鬨出了人命,實在抱歉。我就在這兒等著官府來捉拿我,免得再給你多添麻煩。”
她說完想了一想,又說道:“你們該走的都走吧,留在此地會惹上麻煩。”
她上前彎腰,幾下從地上漸漸冰涼的屍體身上搜索了一番,搜出了她要找的信函和不少金銀。
“這些金銀你都留下,算作補償酒樓損失,我——”
說話間,街道上傳來齊刷刷的腳步、大聲呼喝。
楚藍匆匆將金銀往掌櫃懷裡一塞:“藏起來!”
語罷往窗邊走了兩步,眼見便要離開。
玉娘再忍不住,連忙叫道:“恩人、我——”
楚藍飛身出樓的一刹那,回身說道:“掌櫃的,這位姐姐也交給你了!”
話音未落,人已身在半空中。
楚藍當空冷冷說出四個字:“殺人者死!”
聲音暗含內力,斷金切玉一般,傳出老遠。
街道上急奔而來的幾十名官兵恰好撞見,連連大喊:“捉拿賊人!”“抓住這窮凶極惡之徒!”
楚藍引著他們,逐漸去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