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藍近些時日一直奔波在路上,沒個安穩的時候,她又不是鐵人,三五日還好,十幾日自然也會疲累。
哪有心思去想這個。
被洪七公一提醒,她才想起來,華山論劍因為歐陽鋒對她痛下殺手出了意外,沒能如《射雕》裡提到的那樣,比出個天下第一來。
那《九陰真經》的歸處尚無著落。
王重陽是全真教掌教,說出的話絕不可能收回,得知她尚在人世的消息後就傳出消息,要讓她重新定下地點,比出一個天下第一來,他才好決定《九陰真經》的歸屬、處置權。
楚藍略一算時間,如果王重陽沉屙難愈,還是會在今年秋天離世的話,那也著實沒多少時間了。
他舊傷複發,武功隻怕也不會在巔峰時候了,那再比武比出來的結果可能也會受到影響。
至於說楚藍試著給王重陽治傷……
王重陽本身內力極強,兼之修道本就會涉及到岐黃之術,他的醫術比楚藍這半吊子要強得多。
他都束手無策的事情,楚藍又哪能說得上話?
不是她不願意,而是無能為力。
之前沒有想到也就算了,此時洪七公提醒了,楚藍想起來那當然不會再拖著了。
這件事也是越快越好。
兩人在麵館裡吃麵,又說起金人派人南下刺殺他們大宋官眷的事兒,難免想起二人第一次見麵也是因為他們金人設法抓了大宋的官眷。
楚藍說道:“咱們不能儘等著他們動手後再去設法營救,太過被動,而且百密終有一疏,萬一讓他們奸計得逞,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洪七公也讚同她的說法,故而說道:“不錯,像你這次,主動出擊找上他們的人,狠狠地打回去,這法子就不錯。”
楚藍搖頭說道:“這仍是他們先派了人來使壞,我才在路上攔截予以反擊。要不是有大哥的數萬丐幫弟子幫忙傳消息,他們本就隱藏行跡來的,還出了燕京城就直接兵分兩路,我一個人再厲害也是分/身乏術,找不到他們人在哪裡那也是白搭。說來我還沒有謝過大哥幫中弟子幫忙。”
洪七公爽快地笑道:“你既叫我一聲大哥,做什麼還說這麼外道的話!再說你我便不是結拜兄妹,你要為咱們大宋出力,咱們丐幫弟子既然知道了,也是人人都該出手相幫的!這回我是離得太遠沒趕上,否則也要與你一起痛打那些漢奸賣國賊、殘害咱們漢人百姓的金狗的!”
楚藍點點頭說:“所以,關於這天下第一的辯論,我倒有個有意思的想法。”
“什麼?妹子快說來給大哥聽聽。”
楚藍笑著說道:“咱們這次比武,不論地點、不一一比鬥,隻比誰能最先做成一件最難做的事,如何?”
洪七公本是性情疏朗的人,原也不大在意那武功天下第一的名頭,聽了楚藍的話大感興趣。
他追問道:“怎麼說?”
“這件事還要大哥多多出力,叫你幫中弟子查一查,金國那些王公貴族誰最愛使一些下三濫的陰毒招數的。比如針對家眷下手的、打仗偏要虐待殘害老百姓的、或是愛以霸道手法強行招攬咱們漢人武功高手為他們所驅使,叫咱們自相殘殺的……諸如此類種種不一而足。咱們列出其中最惡、最位高權重的五人,去取了對方的項上人頭。一來以此比鬥,二來也好告知金人朝廷,咱們漢人也不是好欺負的。你覺得如何?”
洪七公聽得目中精光大亮,拍了一下桌子大聲讚道:“妙極!妙極!這法子好!我老叫花一百一千個願意!”
他原也是深受其害的北方人。
當時北方淪陷,宋室南渡,他們一家淪為金人最下等的奴仆,雙親皆死於金人之手,後來他逃了出去,機緣巧合之下學了武藝、成了丐幫幫主。
他從沒有一刻忘了抗金大事。
原來是沒有想過還有這樣的法子,此時聽楚藍說來,自然忍不住拍案稱快。
洪七公越想越覺得這法子好,他向來粗中有細,此時不由得仔細思量其他人同意這個比鬥方式的可能性。
此時想來,王重陽年輕時起義抗金不成才會出家做了道士,一手創立了全真教,他聽了楚藍妹子這法子一定也不會反對。
黃老邪向來敬重忠臣義士,由此推斷他多半也不會反對。
倒是大理那位段皇爺……
他遠在大理,本不是宋人,與金國沒什麼仇怨,要是不願意做這事兒,那也可以理解。
不過這也不怕,由他和重陽真人出麵勸一勸,說不定能成。
再說若是五人當中有四人都同意,那隻段皇爺獨木難支,怕是也隻能聽從大多數人的意見。
洪七公暗忖:如此一來,自然有些對不住段皇爺。但如此天賜良機,實難舍棄,他也隻好不厚道這一回啦。
他說道:“那妹子你寫信給重陽真人吧,我來給段皇爺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