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筆錢,很多人都沒有抱過任何可以找回來的希望,這完全屬於意外之財了。
跟天上掉餡餅的幾率差不多大。
當然,最叫人高興的是柴玉關真的死了!
就算心裡原本還有最後一點不適的金無望、甚至急風三十六騎裡麵的某些人,看到他們的主上死了,這中原武林中人聽說了之後一個個高興得跟過年一樣。
他們是跟著殺死了柴玉關的楚藍、和站出來給來認領自家錢財的武林中人們分錢的沈浪一起的人。
雖然沈浪和楚藍都沒有介紹過他們,但這些武林人士自然而然就全都把金無望、急風三十六騎、甚至是白飛飛、管顏這些人都當成跟楚藍、沈浪一樣的江湖後起之秀。
武林中的未來。
對他們的態度好得不得了。
基本是他們問什麼答什麼一點兒也不含糊。
金無望本就是中原人,他原本也聽說過一些柴玉關的事情,隻是衡山一役時他年紀尚小,不大懂事,後來懂事了又被金不換逼得孤身一人四處逃竄,根本沒有機會跟其他的江湖人士交流。
因此他對柴玉關知道的不多。
也是因為這樣,他才沒有把關外招攬他的快活王跟當年的柴玉關聯係起來。
沈浪一說他當時就吃了一驚,很快被他給說動了。
急風三十六騎則是知道這個時候才從這些源源不斷跑來找沈浪、也是慕名來見他們的師父楚藍的江湖人士口中,才真正得知他們原來的主上快活王是個什麼人、以前到底乾過什麼事。
他們的年紀都不大,隊伍裡最小的也才十幾歲,跟管顏白飛飛的年紀相差無幾,最大的也就二十五六,都還是熱血少年。
沒有人會願意真心實意地追隨著一個聲名狼藉、人人喊打的魔頭、為他出生入死。
多數是為了利益或者是不得不為。
但此時柴玉關已死,他們全都有更好的選擇和更加光明的未來。
傻子也知道該怎麼選了。
這些人徹底放下了心中的芥蒂,想通之後,自然也就徹底地將自己當成楚藍的徒弟,以往的身份,楚藍和沈浪都不提,他們當然也不會閒的沒事主動說起了。
而楚藍的徒弟這一身份,在如今楚藍名聲大噪、被譽為武林後起之秀第一人的時候,他們自然而然地不管走到哪裡、見到什麼人,一報出名頭,都要被高看一眼。
哪怕不是熱情招待,也會客客氣氣地稱一聲“少俠”年輕有為。
這對他們來說是從來沒有過的經曆。
少年們都覺得新鮮又有趣極了。
同樣的,也對楚藍徒弟這個身份越發有了認同感。
楚藍可沒有功夫管這個——她也很忙。
進了中原之後,不管是管顏還是白飛飛,光是她們的容貌就有可能招惹來意外的隱患。
這還不算。
白飛飛本身的心理也有不小的問題。
楚藍既然主動提出了要教她武功、那就自認是對她有了責任。
至少她要負責教會她更加厲害的武功之後,白飛飛不會在楚藍離開這個世界之後就成為什麼江湖女魔頭、武林大魔王。
未來的另一個快活王。
楚藍已經不是第一次穿越,她的經驗越來越足,基本來說在一個世界的時間絕不會超過二十年。
目前為止她在每一個武俠世界都順利找到了資質一百點的學生,教起來的速度絕不算慢。
快的話十年,慢的話也就十五年左右,總而言之不會超過二十年。
在這個世界大概率也是這樣。
白飛飛和管顏的天資都很是出眾,她們在武學上的悟性也足夠強,學會越女劍法的時間肯定在十年和十五年之間。
那也就是說,楚藍在這個世界隻有十到十五年的時間。
那時白飛飛的路已經與《武林外史》中截然不同,如果她教會了白飛飛越女劍法離開了,白飛飛原生家庭帶來的心理疾病仍然存在,她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誰能阻止她?
就算可以,那也必定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因此楚藍認為,這個時候的陪伴極為重要。
這不光是為了讓白飛飛能夠體驗到正常親友的感情,也是一種潛移默化。
哪怕是楚藍也不能說中原武林就全是好人,沒有柴玉關那樣的人了,楚藍不想讓白飛飛被這世上任何的黑暗麵刺激到哪怕一星半點。
不是不讓她麵對,把她養成什麼不解世事的小白兔,而是不想讓她獨自麵對。
楚藍不是心理醫生,更加沒有教過問題兒童,問題少女也沒有。
這還是第一次,她不能不謹慎對待。
在沙漠裡的時候他們的隊伍裡除了白飛飛,楚藍敢說沒有任何人會展現什麼黑暗麵。
連歪心思最多的金不換都老實得不行了。
沙漠裡人煙稀少,他們一路上也基本不會遇到什麼路人、需要跟外人打交道的機會非常少。
現在回了中原卻不一樣了。
蘭州城熱鬨得很、每天可能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太多了。
而外表極具欺騙性的白飛飛在麵對那麼多形形色色的人的時候,遇到壞人的幾率比普通人要大得多。
她長得太好看了,如果是心思純正的人看了會產生保護欲、又或者是單純地欣賞美人。
但心術不正的人看了卻會想要欺負她、欺騙她、霸占她。
白飛飛當然不會吃虧,她武功不弱、腦瓜子又遠比一般人聰明,但誰敢保證她見多了惡人不會受到什麼刺激?
楚藍不想冒這個風險,也沒有必要。
她帶著白飛飛和管顏一起在外麵走動。
三個少女一個比一個年紀小、一個比一個看著好欺負,偏偏還是各有千秋的美貌,叫人想注意不到都不行。
幸好因為柴玉關已死、沈浪大張旗鼓地放出失主招領的消息,近日來這蘭州城是江湖人最多的地方——哪怕是跟當年衡山一役沒有什麼關係的,這會兒也想跑到這裡來看熱鬨。要麼就是陪同友人一起來的。
隻要是老江湖,看到這三個異常貌美的少女全都隨身攜帶武器,並且敢三人單獨在大街上亂逛,也知道她們不好惹,不會貿然上前來惹事。
而不會武功的普通人一看到她們全都是那些高來高去的江湖人士,就知道惹不起,哪怕再有歪心思也會藏起來。
絕不敢上來找死。
除非是徹底被美色迷惑得失了智了。
目前為止還沒有這樣的人。
楚藍帶著白飛飛和管顏逛得還挺開心。
管顏被色使拐走之後,一路上要麼是被點了睡穴、要麼是直接坐在馬車裡,色使為了防止意外,基本不會讓她在外頭拋頭露麵的,哪怕是已經易容了也不行。
因此她雖然當年被拐出關外時也曾經過蘭州城,但她這回也等同於第一次來。
白飛飛就更不用說啦。
作為背負著血海深仇的幽靈宮宮主,在突然收到大仇人柴玉關被人殺了的消息之前,她基本每日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就是苦練武功。
連她們的幽靈宮都幾乎沒有踏出過半步,更彆說來蘭州城了。
沙漠裡荒無人煙,白飛飛沒有看出有什麼新奇的。
這會兒煙火氣極重的蘭州城白飛飛卻是第一次看見。
城中的許多好吃的好玩的,她也全都是第一次見。
幽靈宮的仆人們都是她的母親留下的,她被柴玉關折磨之後忍辱偷生苟延殘喘隻為了複仇,生養女兒也是為了叫她長大後替自己報仇,除了人活著最基本的吃喝需求之外,她什麼都不會給女兒。
“好不好玩!我還知道一種指尖陀螺,是可以放在指腹玩的,下次可以找人問問看能不能做出來——“
楚藍說著,就見旁邊的店主連忙說道:“姑娘,在指腹玩的指尖陀螺?我這鋪子也是百年老字號了,這還是頭一次聽說,能麻煩姑娘詳細說說嗎?我叫我們店裡的老師傅過來聽一聽,要是能做出來,店中必有重謝!”
楚藍愣了愣。
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事的白飛飛和管顏也愣了一愣。
楚藍道:“我隻會玩不會做玩具。”
那店主速度極快,說話間果然已經叫了一個略微有些駝背的老師傅出來,兩人一同對楚藍客客氣氣地彎腰行禮說道:“沒關係,姑娘隻管說說你玩過的那個指尖陀螺是什麼樣的,做不做的出來是咱們的事,無論能否做成,今日三位姑娘在店裡看上的玩具,我們店裡都不收錢!”
真會做生意。
楚藍隻是隨口一提而已。
這店主雷厲風行的執行力,難怪能成為百年老字號。
楚藍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就說一說我玩過的指尖陀螺什麼樣吧……”
那店主和老師傅聽得專注得很。
店裡的夥計也是眼明手快地給楚藍三人端了茶水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