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的那些人都在睡覺,蘇爾也在設有落地窗的房間裡沒出來,沒有人找他的麻煩,他還算比較放鬆,沒有剛開始那麼緊張。
不過很快,禾奚就維持不住原先的坐姿,輕輕蹭挪著不發出任何聲音地挪到沙發邊,張望起客廳有沒有能喝的東西。
今天他跟著蘇爾出門,一整天都待在車裡,車外是能熱死人的暴曬天氣,他連一口水都沒有喝過,喉嚨早就快接近冒煙的狀態。
禾奚看到在進門的玄關處有燒水壺放在桌子上,托盤旁邊貼著一張價格表。禾奚站起身看了看屋內的四個人,踩著一次性拖鞋靜悄悄去到玄關,垂眼看那張表上的東西。
價格表上大多是上等的紅酒,似乎是還照料到有小孩子,底下販賣著一大堆各色各樣的飲料,譬如露露、熱可可和可樂等等。
價格也許是因地製宜,異常的高昂,比如一瓶在小賣鋪裡隻賣幾塊錢的冰鎮雪碧,在這裡居然能賣到一百多塊的高價。
看到那個數字,禾奚臉上露出了一點糾結,還是那種錢不是很夠的糾結。
蘇爾身邊有能屏蔽信號的東西,他的通訊器一直不能聯網,也不能付費,去買紙巾的錢都是蘇爾給他的。
不過蘇爾給了他五百,買完幾塊錢的紙,剩下的還有很多,蘇爾也一直沒有要回去……要不然,先借蘇爾五十塊錢買一瓶冰鎮礦泉水?
蘇爾看上去並不是很缺錢的樣子。
正這麼想著,禾奚忽然聽到後麵傳來一道黑鱷的聲音:“你在乾什麼?”
禾奚一驚,踉蹌地側身後退了一步,後背貼上硬邦邦的牆壁,他睜大眼睛看黑鱷,有些緊張地搖了搖頭:“沒做什麼。”
黑鱷大概是一睜眼就看到禾奚站在門口,以為禾奚是想要逃走,所以才過來這麼一問。
而禾奚在剛開始被嚇到以後,又抿著嘴唇重新走回到價格表前。
因為黑鱷是這群人裡看上去最穩重最像人也最好溝通的,他抬起手指指了指那張表,回頭小聲問黑鱷:“我能打電話買瓶水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也許是考慮到房間裡的蘇爾會聽到,禾奚聲音放得很輕,可他不知道對於一個經常受到埋伏必須時刻警惕周遭環境的人來說,那悄悄話到底有多顯眼。
在房間門口拿酒的蘇爾手指頓了一下,麵無表情地走出門,視線落到不遠處背對著他一臉期待地看著黑鱷的某人身上。
眼睛很大,睡褲底下的兩條腿細細直直,膝蓋處暈染著像是花苞似的淡粉色,明明在大太陽底下生活了那麼多年,皮膚居然還白得發光。
從進門起就像鋸嘴葫蘆一樣,半句話都不敢說,沒半點兒出息,現在倒是敢眨著那雙眼睛問人了,好像還不怕黑鱷,看那樣子,倒像因為來的人是黑鱷不是彆人才敢開口的。
喝瓶水而已,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蘇爾吩咐過禾奚有任何舉動都要先知會他。黑鱷皺皺眉,剛想說什麼,後麵就傳來了蘇爾的聲音,“你想買水,拿什麼買?”
禾奚立刻縮回手看向房間門口。
蘇爾說話可沒有他那麼小聲,客廳裡的幾人聽到聲音都睜開了眼,四五道目光瞬間投向了禾奚,禾奚紅了耳朵,兩個小小的手掌緊攥起來。
他沒想到蘇爾聽到了他的話,有些無措,“拿錢……拿錢買。”
“你身上有錢?”
“白天我去買紙巾的時候,你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