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副模樣儲應珣沒有看到,他的通訊器在這個時候響起,他拿起來一看,神情有些微形容不出的變化,遲疑三秒才接通起來:“奚奚。”
桑諾眼睛頓時亮起,隻聽通訊器那邊的軟乎聲音喊了儲應珣一聲,問道:“你在哪裡?”
那人說話跟夏天融化了的雪糕似的黏糊,儲應珣放輕聲音回他:“出來辦了點事,晚上會回去。”
禾奚噢了一聲,接著又用輕鬆的語氣說:“我今天跟同學來海灘玩了,剛玩完,現在準備回家,半小時後會到交通站入口那裡,你要是回家的話,給我買個發箍,晚上洗臉的時候就不會再弄濕頭發了。”
他還怕儲應珣不懂發箍是什麼:“就是箍頭發的,你不知道就問人,隨便拿一個就行。”
儲應珣聽到禾奚的話,不知什麼緣故頓了頓。
而就是這一秒的沒接上話,禾奚就不滿意地在電話那邊發起脾氣:“你不給我買嗎?”
隔著電話儲應珣都能想到禾奚的抱怨模樣,皺著眉紅著臉,大有他再不說話就掛斷電話的樣子。
儲應珣握緊通訊器,無奈又著急地哄:“買,但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半小時後到交通站接上你一起買。”
禾奚這才滿意,掛斷了電話。
禾奚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因為嚴秦就在旁邊,多少聽到了些,他正猶豫要不要告訴儲應珣那些小玩意這附近就有得賣。儲應珣就扭頭問他:“你家有沒有當歸?”
“當歸?”
“嗯,用來燉藥。”
儲應珣每天有忙也忙不完的事,但每晚都會抽出空去書房裡看十分鐘。
他買了很多本調理身體的書,每回看到有治理體寒的囑咐和調理藥材,都會像小學生一樣用筆勾畫起來,記在通訊器裡提醒自己出門買。
因為禾奚體寒,手和腳老是冰冰涼涼的,怎麼養都養不好。
……
晚上十一點的交通站沒有什麼人,公交車最後一班停止運行,地鐵還有一路線在開。
禾奚好不容易穿上晾乾的衣服,以怕儲應珣懷疑的理由離開了海上酒店,匆匆打了輛車來到交通站入口。這裡離彆墅很近,開車十幾分鐘就能到。
晚上氣溫低,禾奚怕冷,還戴了條圍巾出來,他怕儲應珣來了看不到他,故意站在一個很顯眼的地方,時不時就從圍巾裡抬起下巴看一眼儲應珣到沒到。
結果禾奚沒等來儲應珣,先等來一個男生要他聯係方式。
儲應珣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禾奚用指尖撩開一點圍巾,露出白軟的下半張臉,還把兩邊耳朵捂著的圍巾往下拉了拉,十分為難地看著那個男生。
儲應珣刀尖舔血那麼多年,最會洞悉彆人的表情,並且拿捏人性得到自己想要的。而對待禾奚不用這樣麻煩,禾奚就像塊玻璃,一眼就能看到他臉上的為難、窘迫和尷尬。
那男生還在說:“我們能互留一個號碼嗎?我是本地人,以後可以約著出來玩一玩。”
幾乎是瞬間,儲應珣臉上的表情就冷了下來,他大步走到禾奚身邊,握住禾奚的肩頭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