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和“不想”在某種程度上也並無太大差彆,我明白我的怯懦,但?沒想過洞悉到它、並且願意遷就著我來的,會是剛認識沒到半天的董事長兒子。
第二天仍是如此,第三天我甚至自己都沒察覺到,我在拿著筆等待著他上來。
第四天這種怪事終於被遏止,我和他都需要去上學。也是從這天開始,我知?道董事長日理萬機,和他能一年到頭見不上幾次麵。
我母親也忙,我其實也不輕鬆,每天晚上將近九點才能回去,回去以後隻有二樓某個房間還有保姆房亮著燈。
我匆匆擠進這個家,以為生?活會翻天覆地發生?改變,事實上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平常到似乎我隻是換了個地方住。
說不清是住進來的哪一天,我照常晚上九點回到直到如今我都不能完全?融入的豪宅,我按著眉心走上樓梯,聽見啪嗒一道腳步聲,抬頭一看,禾奚穿著睡衣臉色白白地出現在上麵。
我喉嚨有點乾,問:“怎麼了?”
禾奚抓著一個挺長的枕頭,手指深深陷進去,圓潤的肩頭披著一張薄毯,臉上還有惺忪的睡意,他說:“做了噩夢,我能在你房間裡待一會嗎?”
我沉默了下?,想起如今的身份,而這要求並不難做到,道:“好。”
我從來不知?道一個那麼小的人,存在感竟然如此高,我垂下?眼第三次讀起剛才看的內容。呼了口氣?,壓了壓翹起的書角,用餘光去看在我床上夾著毯子早已?睡熟的禾奚。
說好的隻待一會,卻是睡熟了,攤著雙手雙腳占據著床的三分之一,連一點邊角料都沒給我留,年紀也不算小了,十點不到就要睡覺。
我一直盯住他,極為難得地犯起難,這個人這麼霸道地霸占著他的床,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去哪裡睡,住進來這麼多天,我還沒有把這裡當作真?正的家,做不到去其他地方將就。
於是我就這麼一直盯著床上的人,直到他終於翻身抱著毯子滾到靠牆的位置,我合上書,躺到空出來的位置上。
我想我其實不應該這麼做,因為後半夜我大概被壓了六七回,他兩條小腿夾著我,兩隻手夾著我的胳膊,緊緊靠著我,臉頰也壓成了軟肉,呼吸一直就在我的臉側。
一件衣服四麵八方散發出來沐浴乳香。
我意識到我沒有睡好,第二天起來保姆望過來的驚異眼神也證明的確如此,但?禾奚和我相反,他睡得很?好,早上吃飽喝好被司機送去上學。
我收拾了下?書包,也坐上車去了學校,在教室裡我罕見地在課間趴在桌上休息了會,一天爭分奪秒睡覺,總算把昨天缺的覺補回來一些。
晚上我和幾個朋友一起出校門,我垂著眼和旁邊耷拉著我肩膀的人說著話。臨近畢業,我和他都有創業的打算,這段時間一直在籌劃,正說著,我突然聽見俏生?生?的一聲呼喚:“儲應珣。”
身邊的朋友聞言鬆開了手,和我一起朝前看,視野中?我隻看見一個身影啪噠啪噠朝我撲過來,身前撞上一股衝力,我向後退一步穩住腳步,下?意識伸出手扶住麵前人的腰。
我聽見自己出奇沙啞的聲音:“禾奚?”
禾奚後退一步道:“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