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遠沒有第一時間就去賈敏住的小院那邊去看望他們,而是按照禮儀,先去榮慶堂拜見賈母。
賈母看到夜遠進來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女兒為什麼會不由自主的把心給放到了他身上。
這麼多年沒見自己的這個女婿,沒想到他如今的滿身充滿了世族大家的風度,英姿綽綽、儀表堂堂,端得是一位風度翩翩的美男子。
身著青衣,加上他為官這麼多年,主主管一方,身上官威日重,又有江南才子的瀟灑,芝蘭玉樹,怎麼能不讓見到他的女子傾心?
夜遠一進門來,就知道賈母正在不停的打量自己,用這中目光打量自己的人夜遠見多了,一點都沒受影響的先給賈母行了個禮,道:
“如海見過母親,多年不見,母親如今身體可還好?”
賈母這才收回打量夜遠的目光,一臉慈愛的道:
“好好,老身這身體如今還好,倒是你們這些年青人不要老是仗著自己年輕,就一點都不知道照顧自己的身體,看看敏兒如今命不久矣,讓老身白發人送黑發人,這可不是要了老身的命嗎?”
賈母說著說著,就想起如今時日無多的女兒,頓時掩麵悲傷的哭了起來。
夜遠見賈老太太這個樣子,臉上也跟著悲傷了起來,有十分關心的語氣問道:
“是我這個做丈夫的不好,忽視了敏兒的身體狀況,這才讓她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一聽到你們來信說敏兒的情況不好,我就日夜趕了過來了,敏兒如今怎麼樣了?”
賈母要說不怪林如海這個女婿是假的,自己好好的一個女兒,就為了給林家生兒育女,這才把自己的身體給弄成如今這個樣子的。
跟夜遠的說話的口氣當然不會很好,道:
“太醫他們都說敏兒也就這陣子的事情了,我可憐的女兒啊!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要是林家實在沒兒子,讓其他人生一個,抱養一個過來就好了,何苦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硬生生的把自己的身體給搞垮了,一點都不知道體諒一下我這個做母親的會不會心痛!”
在一邊站著的邢夫人和王夫人她們,都十分安靜的坐著,一點都不想打擾老太太,但也不能看著老太太在她們麵前哭泣,自己等人一點表示都沒有,要是讓外麵的人知道了,豈不是會說自己等人不孝。
幾個人就連忙過去安慰老太太,或者是跟著一起抹眼淚。
夜遠可不想跟她們說這些,至於賈母把賈敏身體不好的原因歸咎到林家,這樣夜遠有點不置可否,賈敏這麼做可沒人逼她,況且要是她能調節好自己的心情,不再去喝那些生子偏方什麼的,身體肯定不會像如今這麼差。
要是原身站在這裡的話,可能還會因為賈母的話對賈敏和榮國府充滿了虧欠感,但如今站在這裡的可是夜遠,要讓他對此感同身受,那是不大可能的。
夜遠之所以站在這裡,可隻是為了償還原身的因果,可沒打算跟注定要被抄家的榮國府有什麼糾纏。
但為了不讓人說自己太無情,夜遠也隻要保持住臉上悲傷的神色,道:
“母親,敏兒如今住在哪兒,我想先去看一看她,擔心了這麼多個日子,不見一見她我這心裡也總是不大放心。”
賈母見自己的這個女婿一點都沒按常理來安慰自己,反而想著去見自己女兒,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說一些愧對自己和榮國府的話嗎?
賈母看夜遠如今的身體似乎還不錯的樣子,要是賈敏這個時候過世,正當壯年的林如海肯定會續娶的。
這個時候讓他覺得虧欠賈敏和榮國府,等敏兒去世了以後,榮國府或者說賈母就可以憑著今天林如海說的話,
讓他在續娶的時候按照榮國府的意思或者是安排來娶一個繼室,退一步來說,榮國府至少能對他以後娶的繼室擁有一定的話語權。
要是原身在這裡的話,賈母的打算可能就會實現了。
但夜遠可沒有像原身那樣好騙,讓感情把理智給蒙蔽了,說出一些能讓榮國府在賈敏去世以後,繼續有資格乾涉自己事情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