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默默牽住林朝辭的另一隻手。
林朝辭殘忍嗎?
總歸不是不殘忍的。
可是,她有資格質疑林朝辭嗎?
沒有!
林朝辭是為了她才來救母親的。
儘管手段乾脆利落了點,可仔細想一想切也能明白,如果不殺那些秦軍,就無法帶著她進入船艙,如果不殺這些藥人,就無法帶著她更進一步,就算她能用“林朝辭的武功如此高,可以生擒那些秦軍和藥人,而不是像眼下這樣殺了,一了百了”的借口規勸林朝辭,可是,活在這個世道裡,她很早就被這個世道教會了一個道理——永遠不要因為憐憫委屈自己人!
有些人注定不是一路的。
既然如此,又何必強求?
這便是時代的局限性。
就像後世看此時,會無法理解此時的女性為何心甘情願的承認“三妻四妾”的合理性一樣,也像此時的女性無法理解後世女性為何嚷嚷著“獨立自主”一樣,時代的鴻溝不僅僅是科技上的,也是人文上的,更是三觀上的差距。
“換做後世的聖母,恐怕早就開始斥責我了吧?”
林朝辭如此想著。
揉了揉高月白嫩的小手。
看著高月臉紅的模樣,格外有趣。
現實卻是一副荒誕的畫卷——林朝辭牽著高月,從一群失去感情和意識的藥人中走過,鮮血與屍體漸漸增多,不變的卻是林朝辭與高月一塵不染的衣裳,畫風實在是過於割裂了。
不過,畫風還可以更割裂!
陰影處,一柄匕首裹著勁風襲來。
目標倒不是林朝辭。
也不是高月。
而是林朝辭手中劈向麵前藥人的長劍。
然,這柄匕首卻未能撞偏長劍,而是在與長劍接觸的一瞬間,就被長劍上裹著的殺氣震碎,泯滅。
長劍依舊以勢不可擋的姿態向下劈去。
令躲藏在陰影裡的少女被迫現身。
目測了一下距離和劍速,明知救不下那位即將死亡的藥人,毫不猶豫的拜下,寡言少語,聲音清脆:“求前輩寬恕!”
高月看著這個身穿夜行服的少女。
驚訝之餘,還有幾分好奇。
這是……同行?
應該不是單純的賊。
因為蜃樓上沒什麼可偷的。
那麼,既然不是單純的賊,就一定是懷揣著某種目的進入蜃樓的,就是不知道她們的目的是否一致了。
林朝辭倒是不知道高月想了這麼多。
他早就發現石蘭的存在了。
且,並不吃驚石蘭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始皇帝嬴政在變,大秦帝國在變,諸子百家與原劇情自然也在變,陰陽家為了避免無意義的犧牲,已經把雲中君徐福與所有蜃樓上的陰陽家弟子撤走了,石蘭一直尋找自己的哥哥,像這種絕妙的時機,她一定不會放過。
也許是陷阱。
可那又能怎樣呢?
如果因為懷疑而止步不前,尋找哥哥的這種事永遠得不到結果,正因如此,冒險出現在這裡也是很正常的,林朝辭對此一點也不吃驚。
長劍一旋,放平。
從劍鋒換成劍身。
沛然殺氣將變成藥人的虞子期硬生生的鎮壓。
灌入虞子期的身體。
封住虞子期的周身大穴。
做完了這一切後,林朝辭鬆開手。
長劍化作泥土,落在地上。
並漸漸融入到地麵裡。
直至這時,林朝辭才扭頭看向了那個緩緩起身的窈窕少女,身穿貼身夜行服,為了取信於他,已經撕開蒙麵的麵紗,將容貌暴露出來的蜀山少女石蘭!
這個少女還有另一個名字。
隨她哥哥的姓氏,名為小虞。
又因是女子,故此,應名為虞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