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霽抬起胳膊看了看表。
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盛綰綰還沒有疲累的跡象。
他實在低估了盛綰綰的持久度。
包廂裡隻有兩杯檸檬水，一小盆乙女心，但天淵閣有最低消費，所以哪怕他們現在都沒點菜，也沒服務員來催。
言霽終於不耐煩，把手裡的打火機往桌麵上一扔。
打火機懶洋洋的翻了兩個身，滾到了多肉麵前，停住不動了。
盛綰綰被突然的聲響驚的一抖，哭聲小了很多。
言霽深吸一口氣，忍無可忍道：“無論你怎麼裝可憐，這門婚事都不可能。”
他拒絕的很徹底，沒給對方半點紓解的機會。
盛家心裡的算盤，他當然清楚的很。
他對盛綰綰沒感情，盛綰綰也不見得對他有感情。
隻是他手裡的資源和財產實在太過誘人，讓人蠢蠢欲動，按耐不住。
哭聲終於止住了，包廂裡靜的像幽藍的深海。
言霽嗤笑一聲：“既然要哭，乾脆一口氣哭個......”
盛綰綰突然抬眸，眼睛亮亮的望著他。
言霽一皺眉。
他這時才確定，盛綰綰的眼睛是真的很漂亮，哪怕哭腫了，也依舊很漂亮。
盛綰綰喜不自勝，忍不住彎了彎眸，眼底雖然浮著一層水汽，但那點哀傷已經完全被奕奕神采衝淡了。
“這麼說你是要退婚了？”
言霽盯著她，不冷不熱道：“當然。”
她的聲音也挺好聽，有點啞，但是哭的軟糯糯的，像細膩的粘米糕。
盛綰綰顫著濕漉漉的睫毛，粲然一笑：“就等你這句話了！我還忙，著急走，言先生請便，最低消費咱倆AA行嗎？”
言霽：“？”他有點沒反應過來，盛綰綰的臉色變得也太快了。
盛綰綰看他默不作聲，有些糾結，滿臉的不願：“那...這次我給也行，要不下次你請回來，你看咱們也不熟，我請你你也不好意思哈。”
言霽：“......”你還挺會算賬。
盛綰綰並不和他多說，拎起手包，哼著小曲，一臉輕鬆的拉開了門。
“走了啊。”她回頭朝言霽笑，笑的特彆開心。
可惜她眼神實在不好，一回頭“砰”的撞在了玻璃牆上，腦門磕了一個紅彤彤的痕跡。
但這絲毫不影響她的心情。
盛綰綰踉蹌站穩，大大咧咧的揉了揉額頭，踩著高跟鞋蹬蹬蹬的跑了出去。
言霽望著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這好像...跟他想的不太一樣？
剛才那麼做作的哭泣，似乎都是演給他看的。
原來為了不嫁給他，盛綰綰這麼不遺餘力啊。
言霽微不可見的勾了下唇。
殷大摩適時打電話過來。
言霽回神，回味了一會兒，才不慌不忙的接起來。
“老板哎，怎麼這麼慢啊，到底說明白沒有？“
言霽的心情莫名有些好，他淡淡道：“說明白了。”
殷大摩還有點意外：“那個盛綰綰沒有糾纏您嗎？”
言霽看著桌上一堆皺皺巴巴的紙巾，搖了搖頭：“沒有。”
殷大摩嘖嘖納悶：“這倒是很奇怪啊，她又不紅，我以為她巴不得跟您捆綁呢。”
言霽伸出手，指尖輕輕的碰了碰乙女心的葉辦。
粉紅的葉尖冰涼圓潤，在細膩的燈光下安靜溫柔的生長著。
“她很開心。”
殷大摩莫名其妙：“啥？”
言霽重複道：“看得出來，是真的很開心。”
殷大摩：“......”
言霽把玩著乙女心的葉子，仿佛在掐著盛綰綰圓嘟嘟的臉蛋。
“而且這次我沒跟她AA，她讓我下次請回來。”
殷大摩：“好無情！”
他隱約記得，他媽之前給他介紹的相親，他不滿意，才堅持跟人家AA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