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金餅不懂花樣遊泳的動作,但聽這個名字就覺得十分有逼格。
她趕緊攔:“彆彆彆,你都十年沒練了,彆再閃著腰。”
盛綰綰抖開她的手,試著拍了拍水:“太小瞧我了,這不跟玩一樣。”
她的確很久沒練過了,動作跟標準早就扯不上邊了,但糊弄糊弄外行還是綽綽有餘。
盛綰綰對遊泳比對演戲有信心多了。
她點了點池底,流暢的朝深水區遊去。
楊金餅不會遊泳,也攔不住她,隻能抱著泳池邊的欄杆慢慢蹭,一邊蹭還一邊喊:“回來回來,我不看了!”
盛綰綰停在兩米深的地方,朝她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躺在了水麵上。
她深吸了一口氣,屏住呼吸,挺直了身子。
許久不做,還有些緊張。
泳池水就在她臉側晃蕩,時不時撩撥上她的眼尾,但始終沒有越矩。
她的耳朵沒入水中,周遭的雜音顯得格外縹緲遙遠,她慢慢繃緊雙腿,屁股一用力,雙手抱住膝蓋,向水下沉去。
水底下一片湛藍,浮力托著她的身體,想要把她扶出水麵。
她慢慢鬆開雙手,上半身向更深的地方傾去。
仰頭望著水麵,天花板上的燈光灑下來,被顫抖的水波擊碎。
盛綰綰雙手滑動,把腿慢慢送出水麵。
肺裡已經開始難受。
她太久沒練憋氣了,肺活量下降的厲害。
咕嘟咕嘟。
兩個大泡泡飄了上去。
盛綰綰強忍著,準備在水上劈個叉。
越是運動,身體消耗的氧氣越多,她揮動著雙臂,努力挺直身子,嘴裡溜出去的泡泡越來越多。
頭皮開始發麻,她也預感到自己堅持不了多久。
劈個叉給楊金餅看看熱鬨就算了,什麼上旋360,垂直下沉,反正也沒人看的懂。
她剛把雙腿分開,突然被一隻手扯住了腳踝。
盛綰綰嚇了一跳,所有的安全感頃刻消失,她開始劇烈掙紮,把嘴裡的氧氣全都吐了出去。
還不待她掙脫束縛,那人又托住她的腰。
那雙手很寬大有力,牢牢箍住她纖細的腰肢,把她整個人從水裡翻了出來。
盛綰綰狼狽的浮出水麵,劇烈的喘息著。
憑她的水性,隻要露了頭,哪怕腳沾不了地也沒事了。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剛要罵是誰搞的惡作劇,結果抬眸往上一看,就把垃圾話憋回去了。
言霽浮在她身邊,皺眉望著她,睫毛上還掛著因為她掙紮而迸濺的水珠。
他並未穿泳衣,隻套了件肥大的短袖,一條運動褲。
顯然是剛從健身房裡出來,現在,這些衣服恐怕都要送到洗衣房。
盛綰綰咳嗽了兩聲,咽了咽口水,喃喃道:“言哥,你怎麼在這兒?”
她下意識的用小腿摩擦著被言霽攥過的腳踝,現在那裡還隱隱有點疼呢。
力氣可真大,真沒白鍛煉。
言霽見她沒事,立刻毫不留情的鬆開她,扭過身快遊兩下,利索的跳上了岸。
隨後他嫌棄的抖了抖身上的水,沉聲道:“你是準備表演花樣溺水?”
盛綰綰:“......”
她的確心虛氣短。
楊金餅她可以隨便糊弄,反正不管什麼體育運動,楊金餅都不了解。
但言霽可不一樣,他就算不會,也知道正確的動作是什麼樣。
早知道言霽也在,她根本不會當眾獻醜。
她當然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但剛剛的確有點逞能了。
萬一真嗆了水,實在是得不償失。
不管言霽說話好不好聽,本意也是為了救她。
盛綰綰不會被眼力的懟回去。
她一彎眼睛,笑咪咪的轉移話題:“言哥不是有采訪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言霽沉眸盯了她片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踢了踢岸邊,淡聲道:“上來。”
盛綰綰聽話的遊過去,扒住岸邊,借著水的浮力,一用力把上半身撐了起來。
表演失敗了,總得給自己找點麵子,所以她沒遊到梯子邊,再慢吞吞撅著屁股爬上去。
她準備像言霽那樣,憑借靈巧的身手,翻身上岸,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絲尷尬。
緊接著,她又噗通一聲掉了回去。
言霽:“......”
盛綰綰:“......”坑爹的美麗芭蕾!
梯子沒有帶給她尷尬,尷尬是她自己給的。
剛剛從淺水區趕來的楊金餅,絕望的捂住了臉。
盛綰綰抬著眼睛,咬著下唇,慘兮兮道:“那個...言哥,要不你再拽我一把?”
言霽輕歎一口氣,弓腰扯住她的胳膊,將盛綰綰從水裡扯了上來。
盛綰綰四肢著地,**的爬起來,渾身軟的使不上勁兒。
楊金餅趕緊跑過來,用浴巾把盛綰綰裹的嚴嚴實實。
她一邊裹一邊後怕的嘟囔:“你要是出點什麼事兒,劉姐不得找人追殺我?”
盛綰綰把頭發往耳後捋了捋,衝言霽客氣道:“謝謝言哥,言哥有時間我還請你吃飯,不AA。”
言霽輕嗬一聲,歪著頭打量她:“上次那點最低消費,你準備記多久?”
盛綰綰一愣,隨後趕緊解釋:“不是不是,我沒有讓你還錢的意思,那次就...就我請了,誰讓你幫我了呢。”
言霽移開目光,完全沒有順便把錢還給她的打算。
他扯了張紙巾擦了擦脖頸的水,輕描淡寫道:“彆瞎折騰,明天還有對手戲,我可不想去醫院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