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綰綰和言霽一起下了山,山腳下, 言霽本想叫一輛攝製組的車送盛綰綰回酒店, 被盛綰綰拒絕了。
她是來湊熱鬨的,不是給言霽添麻煩的。
言霽點點頭, 無比依戀的揉了揉盛綰綰的長發,手指順著她順滑的頭發一路滑到肩頭:“好好休息。”
在國外, 盛綰綰還沒有那麼大的知名度,自己坐車也不存在不方便的問題。
她目送言霽和攝製組上了車,趕往下一個拍攝地。
山腳下晨霧散去,金粼粼的陽光灑向潮濕的地麵。
濕漉漉的柏油路是深黑色的,陽光一照, 水汽升騰,呼吸間也帶著潮。
她反倒精神一點了。
還沒好好看過這座城市的模樣。
走出景區, 買各式各樣霽念品的有很多,最顯眼的,就是木製的狐狸神。
木頭打磨的光滑細膩, 表層塗了一層蠟質, 狐狸神睜著眼睛, 不苟言笑, 刻板的抱著手, 身上散發著深沉的檀香。
售價不便宜,但盛綰綰還是買了一個給楊金餅當紀念品。
京都城市內的公交還是挺發達的,用穀歌地圖就能查到公交路線,她沒打算繼續打車。
自己一個人打車未免太過奢侈了。
盛綰綰入圈也就兩年, 沒有什麼驕奢淫逸的惡習,哪怕賺的錢再多,也改變不了她精打細算的習慣。
站在路邊等公交的時候,站台後麵是個賣章魚小丸子的店。
嗅著滋滋炙烤的香味兒,盛綰綰忍不住去買了一盒。
小丸子冒著熱氣,把章魚卷吹得來回搖晃。
因為要保持身材,所以盛綰綰很久沒吃熱量特彆高的食物了,這次過來似乎有點放飛自我。
她抱著小盒子,一邊小口小口吃一邊等車。
不知道是因為原產地的味道最地道,還是她平時美食吃得少,盛綰綰覺得太好吃了。
這麼一小盒,她沒過多久就吃完了。
肚子已經有點撐了,但好像還想吃。
楊金餅給她發短信,說房間下午兩點以後才可以入住,現在行李已經寄存了,問盛綰綰找沒找到言霽。
盛綰綰提前知道言霽的住處,所以囑咐楊金餅也在麗思卡爾頓開了房間。
但房間當然是楊金餅一個人的。
楊金餅自從跟她,這兩年見識了多少風風雨雨,再加上盛綰綰紅的太快,工作量直線攀升,盛綰綰也挺心疼她,正好趁這次,帶楊金餅出來度假,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盛綰綰回:“我馬上回去,你不用等我,先去吃早餐吧。”
酒店有自助早餐,不過不包含入住當天的,楊金餅如果去吃要額外交錢,但盛綰綰既然這麼說了,就表明楊金餅所有的消費她都會報銷。
公交車總算來了,車裡零星有幾個座位,其餘位置坐的大多是學生。
現在正是當地學生上學的時間。
自從旅遊業開發以來,當地居民的生活資源被擠兌的厲害,學生迫不得已要跟遊客一起擠車。
盛綰綰交了錢,找了個寬敞的位置站著。
她沒好意思跟孩子搶座位。
她扶著柱子,低頭玩手機,餘光瞥見兩個小男孩抬頭看著她。
盛綰綰抬起眼,衝兩個小男孩溫柔的笑了笑,兩個孩子立刻扭開臉,害羞的咬著嘴唇。
他們低著頭,貼著臉窸窸窣窣的聊開了,但說的日語,盛綰綰聽不懂。
半晌,其中一個小男孩抬起臉,用生澀的中文對盛綰綰道:“你,漂亮。”
盛綰綰微微詫異,反應過來後,才憨憨道:“謝謝你,你會說中文?”
小男孩似乎隻會簡單的中文,也隻聽得懂盛綰綰說謝謝。
他打開身側的小背包,從裡麵拿出一枚貼紙,遞給盛綰綰,然後用日文說了一大堆。
盛綰綰沒聽懂,但還是把貼紙接過來。
貼紙上畫了一隻小鹿,小鹿背後是漫天飄散的楓葉,下麵下著日文,盛綰綰看不懂。
又過了幾站,兩個小孩下車了,盛綰綰就把貼紙揣在了兜裡。
她到達賓館的時候,楊金餅還在餐廳吃飯,盛綰綰路過前台的時候,順便把貼紙拿給前台看了,問她這是什麼。
前台解釋道:“噢,這是文化祭的貼紙,現在正是準備文化祭的季節。”
“哦,這樣啊。”
“恭喜你啦小姐,祝你明天快樂!”
“啊?謝謝......”
錄好了個人信息,盛綰綰把貼紙收回來,雖然不知道前台為什麼祝她明天快樂,但她也沒太在意,回了言霽的房間,她就把貼紙放在了電腦桌上。
言霽出去的太早,房間還沒有人來收拾過,被褥有些皺巴巴的,雖然言霽出門前扯了扯,但到底沒有專業服務生打掃的整潔。
盛綰綰也沒太在意,換上酒店裡的和服睡衣,仰躺在了床上。
被子一下子陷了下去,她抬手按下床頭的開關,窗簾緩慢合起,遮蓋住最後一處光亮。
周圍的環境變暗,困意逐漸來襲。
在徹底睡過去之前,盛綰綰還給楊金餅發了個消息,說自己要先睡一會兒,如果她沒地方去記得來敲門。
再然後,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大概是心理作用,床上有言霽的味道,盛綰綰睡得很貼心很沉。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到臉側癢癢的,伸手撥弄開,沒過一會兒,又覺得癢癢的。
意識逐漸回來,她不情願的眯起眼睛。
房間裡還是很暗,不過點起了一盞床頭燈,床頭燈是暖黃色的,燈罩遮蓋住絕大部分光亮,不至於晃到人的眼睛。
言霽坐在床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著盛綰綰的臉。
盛綰綰認出他,自然的蹭了蹭,把頭枕在了言霽的腿上。
“幾點就回來了,吃午飯嗎?”
言霽輕笑,幫她攏好亂糟糟的頭發:“都晚上六點了,清醒一下,該吃晚飯了。”
“啊?”
盛綰綰被時間驚訝,迷茫的睜大眼睛望著言霽,總算又清醒了幾分。
她撐著床艱難的直起身子,揉了揉太陽穴:“楊金餅呢,她怎麼沒來找我?”
“知道你睡覺,她下午去做了個馬殺雞,泡了個溫泉,然後就等你一起吃飯。”
盛綰綰按了按脖頸後麵,打了個哈欠:“等我一下,我洗個臉。”
她睡得太過肆意,剛從床上爬起來,腰間和服的帶子就脫落在地上,單薄的米色和服鬆散開來,裡麵的風光一覽無餘。
盛綰綰:“......”
言霽的喉結輕輕一滾,眼神深沉了幾分。
他嗓音低沉,半開玩笑半認真道:“快去,否則一會兒我要反悔了。”
盛綰綰完全清醒過來,故意敞著懷在言霽麵前晃了晃,然後把衣服一攏,跑去洗手台了。
她刷了牙洗了臉,用了酒店裡提供的精華液,然後隨便打了層晚粉,也不塗口紅,頭發隨便一綁,換了一身輕便舒服的連衣裙,招呼言霽出門。
出門之前,言霽看了一眼辦公桌上的小貼紙。
他學過一些日文,雖然不能流利的交流,但不少字還算認識。
看了小貼紙上麵的字,他挑了挑眉,轉頭問盛綰綰:“這是有人送你的?”
盛綰綰點頭:“啊對啊,在公交車上碰到的。”
言霽捏起來,又盯了幾秒,再問:“你怎麼答複的?”
盛綰綰凝眉思索片刻,不確定道:“我就說謝謝,然後摸了摸他的頭發?”
她記得不是特彆清楚,隻是一個小插曲而已。
小孩子嘛,摸摸腦袋也無所謂的,而且那小孩那麼害羞,恨不得捂著臉衝下車了。
言霽聽到摸頭發,表情有些一言難儘:“男性?”
盛綰綰笑笑:“對啊,你怎麼知道?”
言霽彈彈手裡的貼紙,意味深長的扯了扯唇角,略微有點酸酸的。
他老婆還真是受歡迎,難得出門旅遊一次還遇上公車癡漢。
那貼紙上麵寫著——
和我來一場如櫻花般浪漫的約會。
下麵的小字還寫著日期的地點,但地點言霽就看不懂了。
日期就在明天。
“他沒約你明天什麼時候見?”
盛綰綰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麼呀,小朋友還得上學呢,哪有工夫見我。”
“小朋友?”言霽一愣。
盛綰綰歪著頭:“對啊,也就小學生吧。”
才到她的肚子高,背的書包還是卡通動漫的。
言霽:“......”
他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居然連小學生都懂得搭訕盛綰綰了。
“沒事,吃飯去吧。”言霽把貼紙又放回了桌麵。
既然是小朋友,那意義就不一樣了。
雖然不可能實現,但小孩子的心意,還是值得珍視的。
“好,我叫楊金餅出來。”盛綰綰不知道言霽想了什麼,低頭給楊金餅發消息。
楊金餅的房間在樓下,單人間要比雙人間小一點,下午回了房間後,她也淺睡了一會兒,但她沒盛綰綰那麼乏,中午按摩出來,疲憊已經減輕了大半。
她正在電視裡看動漫,六點半的時候,總算收到了盛綰綰的信息,說可以去吃飯了。
一起吃晚餐的還有殷大摩。
殷大摩一整天都在幫言霽對接日本這邊的一個采訪節目,目的是宣傳那部荒誕諜戰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