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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懷見他沒有絲毫悔過之心,語氣更加強硬,“輕則明年跟著新生重修軍訓,重則……”

陳熠安這才有些重視,提著一顆心問道:“重則不會要請家長吧?”

這話令梁懷怔了下,他原本是想說你要是一直這樣的消極態度的話,明年後年都可能會重修,甚至會麵臨重修四次軍訓,結果沒想到陳熠安會提到請家長。

大學都是成年人了,一般掛了課程並不會通知家長,但梁懷見他提到請家長就緊張兮兮的樣子,估摸著是高中的思想還沒轉換過來,思索了兩秒,頷首:

“嗯。”

請家長可不行啊!要是讓他哥知道了,一生氣,他就要被打包送走到國外了。

陳熠安的變臉變得比翻書還快,立馬換上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露了一口的白牙,“親愛的學長……”

梁懷被他叫得背後發涼,側過身去,不回應。

“我知道錯了,你念在我是初犯,饒過我這一回吧,我保證,明天的日記我給你寫個萬字大長篇!”陳熠安懟在他麵前,語氣祈求。

這個學弟皮得很,說出的話不能儘信,梁懷覺得不多嚇唬一下不足以真的警示他,依舊板著臉,不吭聲。

“學長!哥!!梁哥,您就繞了我這回吧,把我的軍訓日記還給我,昨天的我撕了,重寫一份,好嗎?”陳熠安說著,手伸向了梁懷的包。

梁懷拍開了他的手,“彆扒拉我。”

陳熠安心裡痛斥他不近人情,苦於臉上不能表露出來,見拿不到日記本,隻能殷勤地把他推到折疊椅子上,“坐坐坐,您坐。”

然後不待梁懷說話,他立馬坐到另一個椅子上,從自己包裡扯出一個空白本子,撕下一張紙,唰唰唰開始重寫日記:

“感謝天縱大學,給了我這樣難得的軍訓機會,每每深夜想到此處,我都感動得熱淚盈眶。”他邊寫還要邊念出來,生怕梁懷不知道。

“通過此次軍訓,我真的收獲良多,你可知,我們的帶班學長有多麼的和藹,多麼的儘職儘責,在那樣的炎炎酷暑,他,偉大的梁懷同誌,監督我們係的訓練,不讓我有一絲的偷懶與鬆懈,我真心感激他的督促。”

梁懷:“……”

“宿舍裡,我們敬重的梁懷同誌,依舊一絲不苟,執勤認真且細心,教會了我安全規範的知識,讓我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我的思想還是太過稚嫩了,我要頭懸梁錐刺股地向梁懷同誌學習,學習他沉著穩重的心性,學習他堅持不懈的毅力,學習他剛直不阿的情操。”

梁懷被他逗樂了,雙手環胸,靜靜地看著他吹彩虹屁。

吹了足足有一整頁。

陳熠安從來沒覺得自己的文采竟然有這般厲害,垂眸欣賞了片刻,將它對折,雙手摁著它,滑向桌子的另一頭,期待地看向梁懷,“學長,請您指示。”

梁懷無動於衷。

陳熠安內心呐喊:艸!

麵上笑嘻嘻,他起身,拿著紙往他褲兜裡塞,“彆這樣,學長,大家都是同學,給次機會嘍。”

梁懷心想,有你這樣衝同學畫中指的麼。

陳熠安心裡一痛,怎麼就這麼難搞,他竭力思索自己還有哪裡做得不夠到位,或許是第一次見麵就給了梁懷不好的印象?

梁懷不想跟他耗時間了,起身要走,不想陳熠安卻靠他越來越近,梁懷有些頭大,這學弟該不會還要打架吧。

這小身板。

不想陳熠安帶著恨世嫉俗的神色,仿佛下一瞬間的舉動就要英勇就義般,他一下子鑽到了梁懷的懷裡,用力地抱緊了他。

梁懷:?

他掙紮,“乾什麼你。”

陳熠安的腦袋靠在他的胸口,手摸他的腰又摸他的背,小聲嘟噥,“彆動彆動,量你的尺寸呢,第一次見麵不是把你衣服扯壞了嗎,我給你設計一件新的。”

“不用了。”梁懷不習慣離人這麼近,而且還是個男生,學弟洗發水帶著一股馬鞭草味道的清香,縈繞在他的鼻尖,令他更不習慣了,想要推開。

陳熠安的手又近距離地摟著他的脖子,“你忍忍,我也忍忍,量完領口就好了。”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聲巨響,二人同時回頭看去——

吳曖儀腿軟靠在門上,不敢置信地捂著嘴巴。

陳熠安腦袋嗡嗡作響,這才想起來今天原本約著學姐在這裡見麵來著,剛才一打岔給忘光了,他忙放開梁懷,“學姐……”

吳曖儀紅著眼,幽怨地打斷他,“這就是你說的真實麵目?”

陳熠安:哈?計劃不是這樣的啊?!

“學姐你聽我說……”

“你不用說了。”吳曖儀梗著脖子,“我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了,這房間布置,我不傻。我親眼看到你把情書塞到梁懷褲子口袋,你們還……”

她一度難以啟齒,“還……這樣那樣。”

梁懷:這樣?

陳熠安:那樣?

吳曖儀不再看陳熠安,而是柔柔地看向梁懷,“祝你們幸福。”

然後眼含淚花,跑走了。

梁懷:?

陳熠安:???

上來縣隻是天縱市周邊的一處略有名氣的縣城,在那當當地頭蛇還好,來了天縱市還得仰陳家徐家這幾個老牌世家的鼻息。

【周先生和前妻育有五個女兒,無奈一直沒能有一個兒子,最終感情破裂,和周益母親結合後,生下周益,老來得子加上又是唯一的兒子,被周家極為重視……】

陳熠安想起周母的氣質談吐,又一套爛掉大牙的母憑子貴戲碼。

他懶得兜圈子,一套截圖打包發給陳宗元的助理,他哥護短了這麼多年,一眼就能看出什麼意思。

每個宿舍,總會有一兩個不合群的。

陳熠安現在就是想讓周益老實一點,彆一天到晚地作。

下午上的課是服裝色彩學,陳熠安在自己本專業的技法上一直是有自己的天賦,老師傳授的知識他吸收得很快,甚至有很多自己獨到的見解。

所以聽著聽著就覺得索然無味,後半節課都在開小差。

彭於超上課是慣常混的,抱著手機從頭玩到尾,在“我把梁懷當球踢”的群裡問進度:

“怎麼樣怎麼樣?!什麼時候能把學長搓圓當球踢。”

陳熠安:“我再也不嘲笑你追不到妹子了。”

彭於超:“?”

陳熠安:“太難搞了了簡直是太難搞了!感覺追人就是自我感動,人家壓根無動於衷。”

彭於超:“不要氣餒啊!!你想想梁懷什麼樣的人啊,被多少人追過,那麼多人都沒成功,可見是很有難度的。”

陳熠安想想彭彭說得還是有點道理的,“那,我要你打聽的事打聽到了嗎?”

“那點小事難得到我?早打聽好了,梁懷就在大學城裡的網咖兼職,大學城就一家網咖,地址你搜搜就知道了。”

“我打個岔,你們有誰會做公眾號嗎?我遇到了一點小難題。”何之觀忽然插了進來。

陳熠安:“我不會啊。”

彭於超:“我有認識的人會,怎麼突然問這個?”

何之觀:“幫社團做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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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陳熠安隻吃了一個梅菜扣肉的包子,原因無他,他要留點錢上網,網咖比一般的網吧要貴,目前的經濟條件不允許他隨意揮霍。

想想就好心酸,誰能想到,曾經唱K一夜能消費十幾萬的陳家小公子,竟然淪落到吃一個包子還要摳摳索索。

萬能的小彭彭,還給他打聽到了梁懷的兼職時段,今天他上晚班。

陳熠安想好了,辛辛苦苦追梁懷好些時了,今天晚上他要做梁懷的客戶,做他的上帝,讓梁懷給自己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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