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您誇我。”周雲今天沒有化妝，素顏來的，她問薑辛，“您最近忙嗎？”
薑辛說：“我閒不下來，每天都在推進我這邊的幾部戲，太多想拍的了，我就不跟你見外，直接說了，我想要拍一部犯罪題材的電視劇，想請你來演，你看行不行？”
周雲根本不用考慮，笑著說：“那當然行了，還能不行的嗎？”
薑辛說：“要是你不想演就直說，不用有負擔。”
“我才不會不想演，您的戲，誰不想演？”周雲說，“我還擔心您新戲不找我呢。”
“你現在這麼紅，誰都想跟你合作。”薑辛說，“找你的人應該很多吧？”
“找我的人很多，但是像您這麼牛的導演，本來就屈指可數。”周雲問，“您這部戲什麼時候拍？我就擔心檔期，因為我馬上要拍一部時裝戲，您知道的，就是那部《盛裝之下》。”
薑辛點頭，說：“我打算放到年底拍，因為體量小，隻拍十二集，大概兩個月就能拍完。”
周雲點頭，說：“行，我回頭跟我公司說一下，把檔期給您留出來。”
薑辛：“這麼爽快啊，連劇本是什麼、演什麼都不知道，就答應了。”
周雲點頭，說：“我充分地信任您，我知道您肯定能把我拍得特彆好。”
不同的導演，水平不一樣。周雲為什麼對《問心》這麼念念不忘，把它放在自己心上一個非常特殊的位置，就是因為在拍攝《問心》的過程中，薑辛給她樹立了一套最基本的表演觀。
一個好的演員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好的演技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這些都是薑辛給她手把手樹立起來的。
周雲信任薑辛。
薑辛笑了，說：“早知道找你這麼簡單，我就不這麼大費周章地跟你約時間出來見麵了，還以為要花一番功夫才能說服你呢。”
“哎呀，您這麼不相信我。”周雲一隻手捂住自己胸口，作誇張的樣子，“我受傷了。”
“那你願意演，我就沒問題了，劇本回頭我找人給你送過去，有什麼想法跟我說。”薑辛說，“這個戲我覺得你會演得很過癮。”
“好。”周雲點頭。
跟薑辛聊完，周雲和宋遲一起回家。
宋遲說：“這麼快就答應了薑導拍這部戲，不怕到時候劇本不滿意啊？”
周雲沉吟片刻，說：“說實話，我是真的相信薑辛導演，無論他找我演什麼戲，我都願意演，關鍵是跟他一起拍戲，舒服，你知道我拍《四個殺手》，拍得太鬱悶了，侯孟傑是有他的才華，拍出來的一些片段我看了，是很好看，但對我來說真是沒有一點長進的拍攝，我就像是一個木偶，在他的提線下，根據他的指令做動作。跟薑辛導演拍戲不一樣，他是真的把你當成一個有思想的人在溝通，他很尊重我。”
宋遲點頭，“好的導演能夠給演員這種安心感。”
“是啊。”周雲說，“可是姚遠風一直在勸我，如果《四個殺手》票房好，就拍第二部。”
“如果票房真的很好，為什麼不拍第二部呢？”宋遲說，“拍攝的過程雖然不愉快，但是它能給你很正麵的反饋，票房成績對演員來說很重要。”
“這我當然知道。”
“你看，《幕後》現在票房四億多，已經是一個小奇跡了，但是對於商業題材的電影來說，這個票房隻能說合格。”宋遲說，“我不是說一個演員要非常追求票房，但票房很重要，真的，千萬不要去做一個叫好不叫座的演員，那會陷入孤芳自賞的尷尬處境。”
周雲嗯了一聲。
宋遲牽住周雲的手，說：“好吧，是不是我說的話讓你有點不開心了？”
“嗯。”周雲點頭，“其實你說的我都明白，但是這些話覽姐跟我說沒關係，姚遠風跟我說沒關係，何勇跟我說也沒有關係，但我不希望你跟我說。”
“啊？”
“你得支持我，無論是做什麼樣的決定，你都得支持我。”周雲有點任性地說道。
宋遲連忙笑道：“我當然支持你，無論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
“嗯。”
周雲頭靠在宋遲的肩膀上，“最近這段時間，我反而覺得很累，心裡麵很空，感覺什麼都得到了，但是又什麼都不屬於我，我感覺自己在迷戀一種藝術的價值，可這樣不好，我自己也知道。”
“你很幸運，紅得太快，一下子所有最好的東西都擺到你的麵前，你也被架到了這個位置，所有人對你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你要做真正的電影藝術，你要奉獻出更精彩絕倫的表演，等等。”宋遲說，“我曾經也經曆過這樣的階段。”
“後來呢？”
“沒什麼後來，慢慢地就自我調整好了。”宋遲說，“我們永遠隻能夠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們不是為了任何附加價值所生。”
周雲笑了。
“但你也在努力地為這個行業做一些事情，不是嗎？沒有你，《為母》這樣的電視劇可能很久都沒有人願意製作。”周雲說。
宋遲：“那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嗯。”
“讓我全身心地投入到一個注定要賠錢的領域，我是不可能的。”宋遲說，“我隻是在有限的範圍內冒個險。”
“你把自己貶低了。”
“這是我成名後的第二個感悟，永遠不要把自己抬得太高。”宋遲說完，一笑，“真的，一旦把自己抬得太高，摔下來的時候就越慘。”
周雲：“是。”
“拍完薑導的戲，我這裡還有一部戲等你演。”
“嗯？”周雲有些驚訝。
宋遲說：“這部戲的男主角，我準備找於支陽來演，了你一樁心願。”
周雲詫異地看著宋遲，看著宋遲眼底的笑，情緒複雜，漸生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