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迷迷糊糊之間睜開眼睛,在黑暗中,她發現自己房間的窗戶還真打開了。
窗簾在夜風中舞動。
周雲愣住,這一瞬間,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是真實地目擊了窗外的月光。
難道,她入睡之前,沒有關窗戶嗎?
周雲仔細思考了一番。
腦袋裡的睡意漸漸驅散,她從床上坐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下床去關窗戶。
忽然,身體本能地、瘋狂地湧現出一種讓她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幾乎是一瞬間的感覺,沿著身體、脊椎和經脈,直衝頭頂。
後麵撲過來一陣勁風。
周雲猛地一個閃身,一個黑影企圖從後麵用手臂卡住她的脖子,結果撲了個空。
房間裡竟然真的有其他人!
周雲在這一刻身體無比靈敏地往前一個滾身,先拉開了自己跟這個人的距離,然後摸到了一個紙盒,她抓到手中,迅速往那個人身上砸去,與此同時,她從地上起來,根本沒有想過要跟這個人搏鬥,而是往門口衝去。
跑出去!
腦海中的直覺這麼提醒她。
周雲在拍攝《一山二虎》和《四個殺手》的時候,都接受過大量的動作訓練。
正因為接受過這樣的動作訓練,所以周雲非常清楚,女人和男人的身體力量有著非常懸殊的差距。
她根本不打算嘗試用自己那點花架子去跟那個人搏鬥一番。
最理智的決定是跑。
跑出這個房間,大喊大叫也好,還是怎麼樣也好,到了公共區域,那個人不敢像在這個房間裡一樣為所欲為。
周雲在跑向門口的途中,還不忘把靠牆放著的行李箱弄倒,給後麵追過來的人製造障礙,同時抓住一隻茶杯,往後砸去。
整個過程中,她的這些動作都沒有影響她的速度。
然而,那個人還是在她的手觸碰到門把手的一瞬間追上了她,兩隻手死死地囚住了她的脖子,將她往後拖。
周雲頓時感覺到整個人呼吸困難,大腦充血。
她用了兩秒時間讓自己恢複鎮定,緊接著用手肘往身後的男人身上撞過去。
手肘的攻擊打在男人的腹部,周雲聽到男人吃痛的喊聲,他雙臂的力氣也跟著鬆懈了幾分。
周雲用自己之前學過的那一套動作,迅速讓自己擺脫了被束縛的狀態,同時抬腳,直接踹到那個男人的腹部。
可是她的力量不足,一腳踹去,那個男人也隻是後退了一步。
周雲在千分之一秒的瞬間,在轉身逃跑和繼續進攻之間做出了決定。
這麼短的距離,不足以讓她成功打開房門,她會再次落入剛才那樣的處境中。
她在接受動作訓練的時候,學習到過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一旦動手,不要猶豫,不要命地衝上去,在快節奏的動作中,對方會被壓製三分。
周雲不敢動直接打贏對方的念頭,隻想著把人給擊倒在地,給自己爭取逃跑的時間。
她一腳接一腳地踹出去,一方麵是因為腳上的力量比手部力量更大,另一方麵是周雲不敢跟他靠得太近。
她沒有足夠的信心在那麼近的距離中保持自己不被人抓住機會製住雙手。
那個男人格擋了好幾次,最終還是被周雲迅猛的攻擊給擊退了,不敢上前。
周雲隻能夠借助窗外的月光看到這個人的輪廓。
隱約有點眼熟,但看不真切。
周雲身體呈格擋和隨時進攻的狀態,警惕地盯著對方。
這一刻,雙方有些僵持住了。
周雲忽然意識到自己不能夠讓他獲得喘息的時間,否則他回過神來,他的力氣會更大。
於是,周雲又爆嗬一聲,衝上去。
那個男人這一刻竟然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周雲踢出去的腳。
周雲心中暗道一聲壞了。
果然,下一秒,周雲就被他抓住腳踝,往旁邊一摔,周雲身體重心不受控製,整個人栽倒在地。
周雲使勁踹著自己被抓住的那隻腳,試圖掙脫,但人已經撲上來,壓在她的身體上,聲音裡還帶起了興奮,他鬆開了她的腳,卻一隻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周雲再次陷入窒息的境地。
她拚命地掙紮,可是這個男人的身體重得像一坨沉鐵,死死地壓在她的身體上,她無法動彈。
她想要把他掐住她脖子的手扒開,也扒不開。
周雲意識到,如果自己再不想辦法掙脫開來的話,她今天晚上可能會被掐死在這個異國他鄉的酒店裡。
現在他的雙手都在她的脖子上。
周雲攥緊右手拳頭,忽然猛地一下朝他的臉砸去。
“砰”一下,到底還是練過,周雲這一拳直接往他鼻子上揍的。
鼻子其實是人臉上最脆弱的地方,猛地打一拳,整個人都會發暈。
周雲記著自己的武術師傅說過的話,一拳砸完,左手的拳頭又緊跟著補了一拳。
果然,那個人立即鬆開了手,捂住自己的鼻子。
周雲不敢錯過這個機會,在自己雙腿被他坐著以至於無法動彈的情況下,她用核心力量抬起自己上半身,對著他的臉又一拳砸下去,這一拳砸的是他的右眼。
他的雙手捂著鼻子,吃痛地叫,反而暴露了他的另一個弱點。
在他發出慘叫的那一刻,周雲另一拳又改變了線路,直接朝他的襠部打過去。
終於,壓在她身上的力量隨著一聲怒吼終於發生了傾斜。
周雲把人推開,幾乎是用儘了自己全身的力氣,死命地往他的身上、肚子上、腰上踢踹幾腳,保證他在短時間內無法起身,深吸一口氣,轉身跑向門口。
她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男人還顫顫巍巍地試圖從地上爬起來。
但這一次,他沒有追上她。
周雲打開了房門,衝了出去。
她拚命大喊“help!”,沒去坐電梯,而是衝進了消防通道,一直跌跌撞撞地跑下樓,跑到前台。
前台的人看到她這個樣子,嚇了一跳。
周雲身體都還在發抖,喊:“幫我報警,我房間裡有人闖了進來!”
在酒店大廳光線充足的燈光下,她心有餘悸,嘴唇發白,像一個剛剛從溺水中重獲生機的人。
直到這一刻,她才開始回想,剛才那個男人是誰?他長什麼樣子?
一個小時以後,她在監控裡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臉,竟然是下午糾纏過克裡斯蒂娜的那個棕發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