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 懵了(1 / 2)

“黃子程,你怎麼回去?”

金琳回頭問。

聚餐結束以後,他們都要回酒店休息了。

因為來的時候知道要喝酒,很多人都沒有開車,劇組安排了車接送薑辛、周雲她們,但是像金琳和黃子程這樣的小演員就沒有人管了。

黃子程說:“我打個車吧。”

金琳正要說她可以一起拚個車,忽然,謝品源招呼了金琳一聲,問:“要不要跟我一起?”

金琳有些驚訝地看向謝品源。

“我司機開車來接我了,不過隻有一個位子了。”謝品源對黃子程笑了笑,“抱歉啊。”

黃子程擺擺手,說:“沒事,你們走吧,我打個車回去就行。”

金琳臉上露出歉意的表情,雙手合十,對黃子程說:“不好意思啊,那我跟他們一起了。”

黃子程笑著說沒事。

金琳小跑朝謝品源那邊去了。

冬夜的風,實在太冷,寒風梭梭。

黃子程喝了點酒,有點暈,但人還算理智,能夠走穩路。

他其實進組之後就感覺到了,其他的演員對他都有些莫名的疏遠,或者說,敵意。

黃子程也知道這是為什麼。

他的經紀人是周覽,周雲就是他正兒八經的師姐,這一點之前也沒有瞞過彆人,所以很多人都知道。

進組以後,工作人員對他倒是都挺熱情的,但他也聽到很多人說起他的時候,都聽到了周雲的名字。

黃子程知道,自己出現在這裡,肯定免不了被彆人跟周雲聯係起來。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切身經曆和體會又是另一回事。

人都有自尊心,沒有任何一個人會願意被彆人看輕。

這不是用理智和所謂的客觀現實就能夠解釋和釋懷的情緒。

黃子程倒是什麼都沒有說過,這種情緒隻是被他壓在心底,時而冒出來折磨他一下。

尤其是在彆人眼中看到明晃晃的三個字的意思的時候。

關係戶。

黃子程能演《陳因》,經過了正兒八經的試鏡,也是過五關斬六將,但他也不敢打包票說自己是靠著實力戰勝了其他的對手。

這部劇的主演是周雲,誰知道製片人和薑辛導演在試鏡他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這方麵的因素。

其實,哪怕不是這部劇,是其他的戲,黃子程每一次被選擇的背後都肯定包括著製片方對他和周雲的關係的考量。

這是黃子程簽到周覽手下以後就不可避免的問題。

黃子程隻能自己調試心情。

好在他抗壓能力一向比較強。

在做演員之前,他是一名運動員,每年都要到各個賽場參加很多比賽。

如果不是因傷退役,他可能還會進一步往上走,也許能走到世界級選手的那個層次。

周覽看中他,找到他,跟他談了很久。

“子程,演員這條路很難走,很苦,也很艱辛,它不比一個運動員的路更容易走,當然,它也有更加輕鬆的走法,可我不打算讓你走那條更加輕鬆的道路,因為那是一條很快就會走到儘頭的道路,道路的儘頭,又是泯然眾人矣。”周覽說,“你是運動員,你最能懂什麼叫做十年磨一劍,甚至很多時候我們花了我們最好的十幾年時間,卻換不回來一個理想的結果,這受限於運動員自身的素質,以及天賦,還包括跟你一起競技的選手的狀態,演員這一行同樣如此,不會演戲的演員,拚儘全力,演出來還是一個笑話,演得再認真,越認真,越覺得心酸,但我喜歡你的眼神,你有一張有故事感的臉,這是你做演員的天賦,但我沒有辦法跟你保證你一定能夠成功,變成一個非常有名的演員,這要看天時地利人和。我能跟你保證的是,我會用我的全力去幫你,推你。”

黃子程當時因為不得不退役,正陷在人生的低穀中。

周覽給了他人生的另一個選擇。

“不管怎麼樣,我保證隻要我在這一行乾一天,就有你一口飯吃,不至於沒戲拍。”周覽說,“隻要你不犯原則性的問題和錯誤,如果那樣的話我也幫不了你什麼。”

周覽給他這麼保證的時候,黃子程都愣住了。

他身邊也有其他的退役運動員,跟那些備受矚目的明星級選手不一樣,他們這些沒有取得過特彆了不起的成就的,好一點的,去大學或者初高中任教,或者是去專業俱樂部做教練,不好一點的,高不成低不就,挑挑選選,白白錯過最好的時候,又或者中年失業,像他們學這個的,專業性太強,選擇範圍太有限。

黃子程見過自己很多的師兄師姐最後生活過得捉襟見肘,為茶米油鹽醬醋而奔波。

他家家境也很一般,父母都是很普通的人,這些年為了支持他訓練,家裡的投入也很大,就跟無數個平凡的家庭一樣,普通,平凡,努力。

因傷退役以後,黃子程最擔心的就是自己未來該怎麼辦。

像他這樣還很年輕、連大學都沒有上過的運動員,能去做什麼?

什麼都做不了。

他都已經在搜索外賣員怎麼做了。

這個時候,周覽突然從天而降,告訴他,隻要他跟著她,她做一天,就不缺他一碗飯吃。

如果是彆人,黃子程隻會把這個人當個騙子,但是這個叫周覽的女人身上有一種很神奇的力量,讓他下意識地願意信任她。

後來,他在網上查了她的信息,才知道,原來她還是一個很有名的經紀人,還有專門的姓名詞條,上麵還有她的照片。

這個經紀人帶的藝人,還有周雲。

黃子程不安於未來的不確定性,可這是身處迷霧中的他看到的第一盞指示燈,他跟著這盞指示燈走出迷霧,踏上了這條路。

周覽親自去見了他的父母,把簽約合同給他們過目,當著他的麵請他們把他交給她。

她不是一個脾氣溫和的人,說話和做事都有些雷厲風行,但她細致的地方也很細致。

他拎著一個行李箱跟著她來到了上海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

他還在憂慮自己住哪兒、吃什麼、在接下來這段時間怎麼過下去。

她已經給他安排好宿舍,在宿舍旁邊的五家餐館充好值,解決他的一日三餐,又辦好了公交卡、地鐵卡。

入住當天,她就拉著一箱衣服和生活用品過來。

“有什麼缺的,直接跟我說,不用不好意思,接下來我會給你安排表演課、舞蹈課、音樂課。”她說,“過段時間,還有另一個人也會住進來,你們是同齡人,應該聊得來,你們先好好上課,工作的事暫時不著急,先把基本功打一下,怎麼說話,怎麼做表情管理,等等,這些我都會安排老師給你們培訓。”

黃子程現在回想起那一段剛開始的時間,已經不那麼有真實感了。

那段時間每天都處於強烈的不安之中,怕被人認為他能力不行,做不了演員,怕周覽後悔,不願意再帶他。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