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有條件,雲開半點都不覺得意外。
鐘離夜是典型的笑麵虎,哪可能那麼容易從他嘴裡套話。
“那還是算了。”
見狀,雲開果斷打消了念頭,甚至於連鐘離夜嘴裡所謂的“條件”是什麼都懶得再問。
這份果斷倒是讓鐘離夜有些意外,畢竟他十分清楚,雲開一而再想從他這裡打聽此次試煉任務,卻不想聽到有條件後,一改之前的態度直接給拒絕了。
“怎麼突然就算了?”
鐘離夜不得不承認,雲開不按套路出牌的做法的確引起了他的興趣:“或許你可以先聽聽具體條件再決定。”
雲開徑直回道:“不用了,條件太高的話,我肯定舍不得更可能根本做不到,條件太低,又不好意思讓你吃虧,既如此,乾脆還是問都不問最好。免得到時知道了左右為難,一不小心又生出怨懟,豈不是害人害己。”
所以,這才是她乾脆問都不再多問的原因所在,畢竟這些問題的答案可以靠自己慢慢摸索,不是非得從鐘離夜這裡打聽才行。
說到底,進入這個地界的試煉者,肯定不是她一個人麵臨什麼都不知的處境,同等條件下,還真不必太過著急。
至於鐘離夜……
他說他並非考核官,但也沒正麵承認一定就是試煉者的身份,所以雲開有八成把握認定,此人很可能兩層身份都不是。
因為就算其他幾百個區的試煉晉級者明顯要比他們六十九區強,但再強也隻能是金丹境大圓滿封頂。
鐘離夜哪哪都不像金丹境修士,這人身上的氣息明顯深不可測,比之自己元嬰境的無海師尊都更讓她本能地覺得危險。
所以,一個既不是考核官,也不可能是試煉者,卻又對秘境中各處發生的事了若指掌,同時還對她這樣的試煉者並不友好的存在,到底會是什麼特殊身份?
雲開神色未有絲毫變化,但轉念之間卻已經想了許多。
鐘離夜這樣的存在,也許隻是特例,但也可能日後還會看到更多,總之淩雲秘境才向他們這些試煉者展開了冰山一角,一時半會間急也是急不來的。
“怨懟嗎?夜倒是覺得雲開不像那樣的人。”
鐘離夜沒料到雲開如此坦誠:“更何況,說不定夜所開出的條件不高不低,剛剛好呢?”
“這可不是像不像的問題,也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隻是有的時候人性這東西最好不要過多的去考驗,學會適當的控製自己,本來也是一種修行。”
雲開笑了笑,語氣越發誠懇:“至於剛剛好的條件,既然是條件,便是同時麵對雙方,哪有那麼多剛剛好?就算真有,肯定也是有一方妥協另一方,並不能那麼理所當然的就覺得剛剛好。”
“你年紀不大,想法倒是挺多。”
幾句話之間,鐘離夜真覺得自己之前對雲開的印象還是有些淺薄了:“說來說去,雲開無非還是覺得那些答案並不是你現在急需或必須知曉的。”
不然的話,就算付出一切代價,也得硬著頭皮去做,哪裡還有這麼多心思這般客觀冷靜的權衡利弊。
“鐘離還真是有讀心術,果然我心裡想什麼,是一點兒都瞞不過你。”
雲開被直接點破這一點,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直接承認了。
“所以,雲開是已經對這一輪試煉任務有所猜測?”
鐘離夜反問,語氣格外篤定。
也算是默認了自己的確猜得透雲開心中所思所想。
雲開微微遲疑了一下,說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猜得對不對,就是覺得既然一直沒有半點與任務有關的提示出現,那麼兩種可能性最大。其一,這一輪是一次極長時間的試煉,每個試煉者所麵臨的任務並不相同,等試煉者碰到合適契機時才會觸發,存在一定的偶然性,但最終結果肯定是必然。”
說這些的時候,雲開明晃晃地盯著鐘離夜,毫不掩飾自己想要通過對方神情變化來分析自己的判斷準確性的目的。
”其二,或許能夠一直活到這一輪結束,就是任務本身要求所在,畢竟這個地方應該不止幽靈獸這一種魔獸存在,論起來肯定還是十分危險的。”
沒看她打一進來,便一個人掉進了幽靈獸窩裡,而後更是引得周邊差不多所有幽靈獸都群起圍攻之,直接搞出了一股小形幽靈獸潮來嗎。
雲開不曾錯過鐘離夜臉上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化,哪怕對方在聽到她的分析時,壓根就沒有什麼特彆的變化。
“鐘離,你覺得我的猜測可有道理?”
好吧,既然看不出什麼來,雲開便明著詢問,反正談條件就直接免了,試探什麼的還是可以光明正大。
若是運氣好,萬一鐘離夜哪根神經搭錯了還真回複了自己呢?
“夜覺得雲開猜得很有道理,應該大多數試煉者,都會與雲開不謀而合。”
鐘離夜笑得很是體貼。
隻是他這回複可真是跟沒回複差不多,聽著像是誇讚,但也可以理解為是在笑話雲開。
畢竟,與大多數試煉者不謀而合的想法,怎麼聽都更像是平平無奇的另一種說辭。
不過,雲開這會兒功夫可沒心思計較鐘離夜的用意,她猛的止住了腳步,一臉凝重地盯向前方,瞬間如臨大敵。
“怎麼不走了?”
鐘離夜沒想到雲開感應竟會如此敏銳,本來還想直接將人給領進那頭渾身散發著惡臭的魔鳳老窩中,卻不想才剛剛踏進魔鳳領域,小女修便察覺到了危險。
“鐘離,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雲開一改之前對鐘離夜的好臉色,當下質問道:“你這到底將我帶到什麼地方?連我都能感應出這裡有危險,你怎麼可能毫無所知?”
“哦,雲開說的是那頭臭得要死的魔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