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雲開看著眼前礙眼無比的“鐘離夜”,冷聲道:“或許說,你是個什麼東西?”
最後幾個字,還真不是罵人的話。
鐘離夜早就已死在雷海,眼前必定不是真人,既不是人,那興許真是什麼物件弄出來的把戲,不是東西又是什麼。
當然,眼前這個“鐘離夜”也有可能是另外一具魔族分身或者有關者,再加上突然出現的至親身影,所以不論如何,最後這一場試煉考核的儼然已是人心。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知道至親的下落。”
鐘離夜對於雲開的反應、態度也不在意,徑直說道:“這麼多年過去,不知道你是否還記掛著當初那些因你而失蹤的至親?仔細看看他們吧,說不定錯過這次機會,他們的模樣都將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模糊。雲開,難道你真的打算就這般將他們徹底遺忘?難道,你當真不想知道他們如今身處何方,處境如何?難道,你真願意錯失眼前良機,徹底失去他們?”
一連竄的反問,字字句句直接拷問著雲開的靈魂,如同魔鬼的誘惑,明知有毒卻還是讓人無法拒絕。
片刻的沉默過後,雲開看著那幾個在她麵前一點點消散掉的至親身影,麵無表情地說道:“我清楚的記得,自己身處最後一輪試煉考核中,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辦法窺探到了我內心深處最為在意的人與事,但試煉便是試煉,再如何這般簡單的真假我還是分得清的。所以,你到底想乾什麼?”
她的確無比思念親人,但那樣的思念早就已經習慣性的隱藏收斂至心底。
是執念,卻又絕不會被這樣的執念束縛掌握。
同時,雲開並不認為她這一輪的試煉考核會如此簡單,這種一眼便看出得真假的東西,並不應該如此輕易地拿來當成考核內容。
“我是鐘離夜!”
鐘離夜徑直說道:“這裡的確是你在淩雲秘境中的最後一場試煉,但如今我來了,所以你這場試煉也不僅僅隻是一場試煉。你是聰明人,想來應該已經猜到,我並非之前被你坑殺掉的那具分身,所以之前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隻要你願意,你那些至親的下落,我隨時可以讓你知曉。”
看著眼前之人,聽完這通話,雲開再一次沉默起來。
沒有成天掛在臉上看似完美而無可挑剔的笑意,這張一模一樣的臉顯現出來的氣質與分身截然不同,正因為如此,所以雲開打一開始就將兩個鐘離夜區分得明明白白。
“您是鐘離夜的另一分身?”
雲開不知道真正的鐘離夜到底有多少具分身,但本能的又覺得,單憑分身,怕是很難做到這樣的“心如所願、無法無天”:“還是說,您就是鐘離夜本尊,或者說是本尊的一道神識意念所化?”
彆看之前鐘離夜用無比淡然的語氣,說出她坑殺了一具分身的事實,但雲開並不認為,這人當真一點都不在意、不計較她做的事。
如果真不在意,要麼眼前這人原本隻是秘境試煉所需幻化而成,並不是什麼真正的鐘離夜,要麼……
要麼,便是有著更大的所圖,區區一具分身的損失在其額外所圖之下,根本無足掛齒。
而雲開,明顯更傾向於第二種可能性。
畢竟,對方身上的氣息做不得假,不是單憑幻術便能夠做到絕對以假亂真的地步。
至於貨真價實的本尊,這一點雲開想都沒想。
也不是她自輕,事實就是,像她這樣的到底還隻是再尋常不過的金丹修士,遠沒重要到非鐘離夜本尊親自屈尊親至的地步。
“與你後者所想差不多,所以你現在應該相信,我有著足夠的能力可以實現你的心願。”
鐘離夜此時雖隻是一道神識意念所化,但不是任何一具分身的神識意念,而完完全全就是本尊,所以他當然就是貨真正價實的鐘離夜。
這一次,他動了點小手段,取了個巧用自己的神念暫時取代了原本給雲開試煉考核的意誌力量,過程雖有所出入,但結果卻並不會有任何影響。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鐘離夜才會選在這個時候插手,無需擔心這樣的乾涉造成任何的麻煩。
雲開這一次沉默的時間有些久,似乎在權衡利弊。
見狀,鐘離夜也沒有催促,由著雲開好生考慮,一點也不擔心對方最後會拒絕。
除非雲開完全不在意那些至親的下落,亦不在意最後這場試煉考核,這是明晃晃的陽謀,可不是那些所謂的陰謀詭計。
果然,片刻之後,雲開終是微一點頭,朝著鐘離夜說道:“我當然想知道所有至親下落,所以,我需要做什麼?”
她知道鐘離夜不可能白白給她送消息,而且代價怕是十分驚人。
但不得不說,鐘離夜很好地把握住了她的心理,於雲開而言,沒有什麼比至親的消息下落對她更加重要。
“你從那片雷海中活著走了出來,所以,你應該見過雷海中另一個我,對嗎?”
鐘離夜見狀,也沒有多耽誤功夫,徑直說道:“他是不是讓你幫他帶了什麼東西出來?你把他給你的東西交給我便可。”
“就這樣?”
雲開有些不太相信地反問著。
當然,這話也算是變相地承認了鐘離夜所說的事情的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