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就憑這,便能困住我幾十年?”
雲開連“您”這樣的尋常敬語都給換了。
想得可真美,直接把她花了整整五十三萬積分,憑本事與運氣買下的東西,一件不剩下的要回去,這算盤怎麼就打得這麼響?
再加上中年掌櫃總是喜歡踩著規則最低底線行事,雲開更是無比確信,若非規則限製,這位可不會在意什麼以大欺小、以強淩弱,十有八九將毫不猶豫抬手捏死她這隻小螻蟻。
所以對於中年掌櫃這樣的人,哪怕對方是真正的仙者,雲開也難以尊敬得起來。
“這麼說,你是不同意這筆新交易了?”
中年掌櫃的聲音飄在空中,帶著說不出來的譏諷:“年輕人,彆說我沒給你機會,你再好好考慮清楚,三天之內若是改了主意,便喊上一聲,立馬送你出去。若是非得死撐不放,錯過這唯一的機會,那可就怪不得彆人。”
說罷,中年掌櫃便再也沒有吱聲,完全不擔心雲開一直死撐到底,遲早會改主意,同意這場新的交易。
“呸,這可真是不要臉!”
好一會兒,確定中年掌櫃的確沒有再暗中一直監視後,月深忍不住碎碎念叨:“就這樣的人還好意思跑到淩雲秘境來做生意?好歹也是……好歹也是有資格進淩雲城開店的,怎麼會小子氣到這種地步?為了這麼幾樣東西便設局坑害顧客,這到底是什麼心態?總不至於這幾件東西就淘空了家底吧?那也太可笑了!”
“是呀,再如何也不過區區六件東西,幾樁正常買賣交易而已,都有資格進淩雲城開店,怎麼可能身家就這麼點東西?又怎麼可能斤斤計較到為了這幾樣東西設局坑人,還非得把東西一件不差的給要回去?”
雲開同樣反問著月深,隻不過她的語氣卻若有所指,真真正正地認為中年掌櫃這種行徑不合常理,其中怕是有更深層的原由與意義。
“你的意思是……”
月深徹底從單純地抱怨情緒中抽離出來,瞬間意識到中年掌櫃這種舉動之下可能存在的真正問題。
“左右應該跟這幾件東西本身的價值沒太大關係,或許是生意本身的好壞,才會對他產生真正的影響?”
雲開想了想,繼續說道:“如果這樣的生意方式對他來說,本就是一種修行或者足夠影響到他更大的根基利益,那麼每一筆交易是掙是賠,掙多或掙少、賠多賠少,便格外重要。真這般,哪怕不擇手段,他都得保證穩掙不賠。”
月深聽到這番推測,頓時便覺得雲開可能真的真相了。
也隻有這般,才能解釋中年掌櫃那般身份者,怎麼會為了這麼點東西如此不顧顏麵的坑害完完全全走正常交易通途的試煉客人。
“嘖,你這腦子,真不知道怎麼長的,我之前怎麼就沒想到?”
仙界什麼修煉手段都有,奇奇怪怪五花八門、甚至聽都沒聽說過的更是層出不窮,所以像中年掌櫃這種勉強還能擠進到正常的行列。
“那你打算怎麼辦?要麼,乾脆把東西交還給他算了,大不了提要求讓他把積分都退給你,翻倍的退!”
月深倒不是擔心白白困在這裡幾十年,純粹也是為雲開好。
畢竟中年掌櫃真正身份可是仙人,已經成仙的那種,不像他們雖直接投胎生在了仙界,但卻是還未真正成仙的修仙者。
中年掌櫃一看就不是個大度之人,且中年掌櫃背後指不定還有更大的勢力存在,他是怕雲開徹底得罪死了對方,將來一飛升便樹敵,明顯並不是好事。
“你是怕他將來報複我?”
雲開一聽便知道月深替她操心什麼,不過對她來講,倒還真不是那麼擔心。
一則在淩雲秘境核心地帶,因為規則限製,中年掌櫃肯定是沒辦法直接殺她,所以在這裡頭來自中年掌櫃的報複無非就是像現在這樣的處境而已。
而且,以她對秘境規則的一些大致了解與猜測,中年掌櫃哪怕是踩著最邊緣的底線尋釁滋事,卻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朝她下手,否則引起秘境額外關注的話,很可能還會有反噬。
再者,等她真正飛升成仙,那已經是很多很多年以後,仙界那麼大,估計她一個剛飛升的想要碰上認識的熟人,也絕不是那麼容易之事。
既如此,她憑什麼要受中年掌櫃的威脅?又不是真的沒辦法憑自己的本事離開。
“你不擔心的話那就算了,還是你自己拿主意做主吧,反正你怎麼做,我都聽你的。”
月深很快便從反問聲中聽出了雲開的態度,想想也的確是自己瞎擔心了。
興許雲開在仙界也未必無依無靠,再說就算真沒有,像她這樣的天才修士,仙界勢力多的是人願意吸納,給她當靠山。
反正在月深心目中,雲開是必定會飛升的,頂多也就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那咱們繼續,用不了太久便能出去了。”
雲開微一點頭,領了月深這份貼心好意,而後也不再提中年掌櫃,接著之前的事重新一點一點去做。
三天轉眼過去。
中年掌櫃沒有等到雲開的回音,便不得不再次主動出擊。
“怎麼,你還沒考慮好?”
空中再次響起中年掌櫃的聲音,這一次帶著說不出來的嚴厲:“看來,你是真打算在這裡呆上幾十年了。不過,就算你自己願意,難道你同伴也願意?他就甘心這般被你連累?”
“三天已經過去了,所以你還搭理我做什麼?我不願意把自己憑本事靠積分走正規手段得來的東西還回去,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換你,你樂意?”
雲開早就知道中年掌櫃會自己打自己的臉,所以對於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一點兒都不覺得意外:“這裡也挺好的,我也不是貪心的人,來一趟淩雲秘境,得了不少試煉獎勵又買下了你這幾件好東西,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收獲了,你也沒必要一次又一次的勸說。勸了也沒用,我不乾!”
中年掌櫃大約是被雲開的話氣得不輕,是以半天都沒有回應。
而雲開連帶著月深,更是腳步都沒停一下,純粹沒將中年掌櫃當成一回事。
上趕著不是買賣,瞧,中年掌櫃可不就再次上趕著來了?
說到底這種事,誰更在意誰便沒真正的底氣,又無法不顧不管一巴掌拍死解氣,可不就隻得一次又一次打自己的臉,踩自己的顏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