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戲靠演技(1 / 2)

這是一個非常迷信的時代,在這裡求神問卜解夢祭祀跟吃飯睡覺一樣稀鬆平常,祭祀祖先神明能保天下太平五穀豐收,能除災免禍降妖驅魔,在子民甚至王公貴族們心裡,根深蒂固。

殷商王室掌握祭祀權,負責祭祀占卜的貞人們,則通過占卜來影響商王的一言一行,貞人的地位可想而知。

相對的,掌握著占卜兆數解釋權枝繁葉茂根深蒂固的貞人們,在商王眼裡就顯得十分可恨了。

除掉貞人勢力,就成了商王統一集[權,拜托桎梏的必經之路。

天命玄鳥,降而生商。

甘棠棲息玄鳥而生,從一睜眼就被大殷的一乾神職人員拱成了聖巫女,身為神權的代表人物,商王對她的態度可想而知。

好在此次田獵兩方人馬是一致對外,是以她贏得這一場比賽,商王還是高興多一些。

接風宴設在鬥獵結束的這一日,大帳搭建在高台之上,空曠寬敞,足夠容納百人。

商王一身王服大刀金馬地坐在上首,威儀逼人,身著鎧甲的士兵腰懸長劍地分列兩側,好些小國使臣看過軍士演練後,言行舉止都規矩了不少。

甘棠坐在商王這左方下首,對麵是攸國國主攸陽。

接著是微子啟,再下則是一些小國使臣,按順序席地而坐。

參與鬥獵的孩子們一一上前獻上戰利品。

夷族那一隊無人員傷亡,手裡也有好幾樣能拿出手的寶物,倘若沒有甘棠這個異類在,這一局他們定是要嬴了。

商王心情不錯,這時候隻說小兒玩鬨不必在意,厚賞了活著歸來的勇士們,言談間並不提輸贏。

夷方臉上的笑發僵,好在仆人一一將美酒佳肴擺了上來,舞樂也虛虛而入,綿綿絲竹之聲緩和了營帳裡的氣氛,加之有大殷的臣子刻意活絡周旋,不一會兒整個大帳裡都飄滿了酒香,耳側儘是恭頌大殷的讚詞,一派歌舞升平。

國宴隻是外交過程中的一部分,這營帳裡坐著的,沒有一個是專心喝酒看表演的。

甘棠正心不在焉的想著宴會何時結束,那邊夷方起身朝上首的商王行禮道,“聽聞聖巫女擅卜,不知夷方可有幸得神明恩澤,聖巫女若能為夷方解惑,夷方不勝感激。”

堂下群臣都朝甘棠看了過來,商王目光裡帶著實質性的壓力,等甘棠點了頭,那秤砣一樣的壓感和情緒才消散了一些。

立在甘棠身後的女奚得了指示,回去拿工具了。

甘棠心裡估摸著夷方的目的,溫聲道,“使臣但說無妨。”

夷方一笑,“小臣昨夜得一怪夢,牙間粘有山韭,拔除不儘,何解?”

甘棠自會說話時便跟著養父甘源學占卜學解夢,十年來學得甘源叫苦不迭捶胸頓足,她的玄學技術可想而知,甘源想將爛泥硬抹上強,在占卜這件事上花的時間就越來越多,隻每每越教越跳腳,連連問她是不是故意不學好的。

對此甘棠是真冤枉。

她在後世接受了近二十年的正統教育,實在難以將這些簡單的物理化學變化上升到玄學範疇,在她燒出好幾副花紋兆數基本雷同的龜甲之後,甘源直接拿她當怪物看了。

總之,一個不會卜卦的聖巫女,被普通人知道要笑掉大牙,被商王知道要做夢笑醒,所以甘棠輕易不給人占卜,一旦占卜,必定要絞儘腦汁。

甘棠手裡燒著龜殼,飛快地將夷族以及夷方此人的事在腦子裡過了好幾遍,等時候差不多,看了眼上頭的紋路,朝夷方溫聲問,“使臣近日來可是有些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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