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樹上窩了起來(2 / 2)

甘棠在旁邊樂不可支,達到了真正意義上的花枝亂顫,花瓣掉得撲簌簌的,香氣也跟著濃鬱了很多。

殷受想象著她高興的模樣,不自覺便也跟著高興起來。

甘棠催促道,‘阿受你怎麼不鍛煉了,快去鍛煉。’當年她若是勤於鍛煉規律作息,便是重病,也能再多撐一段時間的,殷受現在年近四十,不小了,養身的事,早該提上日程了。

殷受被她推著走,叮囑道,‘你既是要破除鬼神之說,在外便要少露行跡,時令不對莫要亂撒梨花,免得招來禍患。’她在一個他不熟悉的世界,是真的擔憂她會消失不見了。

甘棠嗯嗯應了,見他腰間掛著個小瓷瓶她以前沒見過,鑽進去看了看見是些白色的粉末,略想一想就囧得不行,又推著他往回走,“阿受,先過來一下。”

殷受知道她是有話要說,唇角的弧度就沒下去過,“要說什麼?”

甘棠寫道,“你把我的骨灰偷出來了?”

殷受咳了一聲,沒法解釋這件事,“沒有,這是我養的鬥犬,留個念想罷了。”

那你心裡倒是不要忐忑啊,不要下意識就想藏啊。

甘棠哭笑不得,‘我怎麼不知你還養過狗了,帶著這東西,你不害怕我都害怕了,現在就給我埋了。’

殷受不答應,‘你一個梨花精還怕什麼。’他還想過把她的所有都拿回來,待有一日他走了,能葬在一個坑裡,生生世世在一起,況且這是棠梨,是他的妻子,哪裡可怕了。

甘棠聽到他的想法,就有些語塞,又想他是凡人,有一日老去了,她何去何從,甘棠搖了搖頭,她不能想那麼久遠的事,過好當下才是正事,且敦促他長命百歲,‘我是個不信鬼神的人呐,有意識的時候差點沒把自己嚇死了,倒是你和武庚膽子大,這麼容易就接受我了,哪日唐澤看見你對著空氣自言自語,指不定要嚇暈了過去。’

殷受不理她,見她不再盯著瓷瓶,倒是鬆了口氣,甘棠要過幾個月才能去大商邑,他也不著急,先讓唐澤派兵將武庚送回去,自己要留在棠宮。

甘棠不同意,卻爭執不過他,又知他是不放心要親自盯著她,想著他晚上睡覺不安穩時常醒過來要找她,想吵架便也吵不起來了,隻好成日窩在梨樹上,想著能早日充好電,也能早日啟程回家去。

妲己一直未出麵,卻派人來把東西搬到新建的宮殿裡去了,那裡離廷議更近,再擺上新的寢具,殷受也沒住進去,隻在窗戶邊那個矮榻上將就睡個覺,開著窗戶,這棵樹有個風吹草動他都能知曉。

甘棠窩在樹上,聽殷受呼吸均勻,便湊過去落了兩片花瓣,檢查殷受是不是真睡著了,殷受晚上不好好睡覺這件事,真是愁得她頭發都白了。

‘進去睡!!’

殷受本就是裝睡讓她安心,聞到香氣一個不注意就睜開了眼睛,待甘棠憤怒得掉棠梨果,忙爬起來告饒道,“好了好了棠梨,我進去睡便是了,你安心的。”

甘棠強忍著跟進去的**,窩在梨樹上心裡發澀,殷受必須得習慣兩人這樣的狀態,不然夜夜不得好眠,身體遲早要被她拖垮,她與他相認,不是為了害他,甘棠跟進去寫道,‘阿受,你安心,我一直都在,我會遵守承諾,好好守著你陪著你,將來生死與共,你得好好愛護自己的身體,我才能高興,知道麼?’

生死與共……

殷受心中泛起潮意,就是想抱她,親她,想見她,想聽她說話,想看她的眉眼,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安心,我這就睡了。”

甘棠出去了,好生在樹上窩了起來。

他若與她一樣的死法,是不是就能見到她了……

殷受在床榻上翻來覆去,殷商的基業,還沒有完全攻下的東夷,南邊濱海的夷族,西邊的西伯昌一一在腦子裡閃過,又慢慢沉澱下來,隻要除去了西伯昌,其餘邊陲小方不足為懼。

殷受心中有了計劃,再想著外麵窩著的甘棠,唇角起了些笑意,揚聲道,“棠梨,我真的睡了。”

這混蛋。

甘棠無奈,隻好又飄進來,落個果子輕砸了下他的手,這才又出去了。

殷受心情甚好,撿起來扔在嘴裡咯嘣咯嘣吃了,笑道,“好甜的棠梨。”

再不睡,又熬夜了。

甘棠噴了口氣,不再理會他,徑直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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