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來天高地厚都不怕,跟人交火就成了小瘋狗一條,撿什麼裝備用什麼打,初中被人堵再門口要錢要不是湯漢攔,那幾個高年級的都得譚馬用釘子木棍砸穿腦袋不可。
怕,怕什麼啊,他不是好惹的,誰他媽過來找揍就弄誰,譚馬才他媽的丁點不怕。
這頭熱鬨非凡,湯漢出去買肉夾饃功夫,回來就見畫室一片狼藉,譚馬人也不見了。他預感不對,找到那弄翻畫架哭的小姑娘一問,才知道衛茉莉死忠粉過來找茬,來給女神報仇來了。
他罵聲臥槽,扔了肉夾饃就往外跑,幾個校區找過沒譚馬影子,急的實在沒辦法,又不敢告孫老師挨罵,一咬牙給謝良平打電話:“謝叔你快回來,譚馬被幾個體育生帶出去挨揍,我翻遍學校都沒找到他!”
謝良平低眼皮掃過這群東倒西歪的小雜碎,黑皮手套在百年老樹上抽了兩記,還有閒心接電話:“我知道。”
“您知道?!”湯漢震驚,“謝叔怎麼知道的?有人告訴您啦?”
“來二校區把譚馬帶回畫室,我這邊處理後續。”謝良平抬眼,譚馬這小孩失去銳氣,前一秒還拎著建築垃圾要掄死幾個找茬的逼,後腳看見他立馬繳槍,東西往地上一扔,挖空餡的湯圓似的小眼皮一耷拉,說不出的弱雞,真是小孩天性未泯,多少還是忌憚他的謝良平爸爸。
一群體育生哀嚎聲不斷,不是裝出來,是實實在在的被謝良平照著軟痛處打,下下比筋膜刀還狠,往輕了說是沒分寸,往真相上說,那是真就差半口氣沒死。
謝良平揍人穩狠準,手套都不摘,大耳巴子抽過去,風都震的可怕。老當益壯這詞造的不誇張,他哪僅僅是老當益壯啊,分明是自家小崽子被欺負了,無差彆十倍還回去,況且來的夠巧,車子剛進門就瞧見譚馬一個人單挑一幫,天生不怵似的跟人打群架。
“真是長能耐,爸爸想著回來補個道彆,你真疼你老子,逞英雄跑這兒找揍。”謝良平一句,譚馬揉揉眼睛,又成軟乎乎小豆包,小聲說,“不會挨揍的,我從小打架沒輸過,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是跟小孩打架,現在能一樣?”
“那爸爸來了啊。”譚馬理直氣壯,“你不是來了嗎,還說我乾嘛。”
謝良平被這小王八犢子氣樂,“我這是剛好碰上,要是沒調車頭往回開,這會到北京,我看你多少得烏眼青。”
還爸爸來了,像話嗎?小王八羔子毛沒長齊就想逞英雄,謝良平血壓噌噌上漲,低頭見領頭的要跑,皮鞋踩在人籃球隊服上,嗓音低了一個八度,“說說吧,因為什麼。”
那小子挨了打老實的很,支支吾吾,不肯說。
譚馬無聲息退後兩步,瞧著是想躲在謝良平身後,怕這幫人就地爬起來報複。真到謝良平看不見的視線盲區,小瘋狗慢慢提起嘴角,手掌衝脖子一劃拉,瘋批屬性一覽無遺。
領頭本就不敢惹謝良平,瞧見譚馬口型說“等著吧,死期到了”心下更慌,態度大變,一個勁給自己找補:“就是鬨著玩的叔,真不是要揍他,大家都是富二代,誰得罪誰都不像話,我們幾個何苦呢,是吧?”
幾個小子都認識謝良平,家裡爹媽多少跟謝良平打過交道,對謝會長不敢評價,“敬畏”二字是畏在前,敬在後,一個比一個現實,生怕得罪了他。
“衛茉莉?”謝良平回頭,見譚馬笑,一擰兒子臉蛋子,“樂什麼樂,你爹問你話。”
“哎呀,是啦是啦。”譚馬不敢太放肆,乖順的不行,“跟她鬨著玩的,都沒當真,誰知道她發個匿名帖還能被人扒馬甲。”
抬頭不見低頭見,他勸謝良平,“這幾個體育生放了吧爸爸,沒意思,這架沒勁。”
謝良平嘶一聲,揚起皮手套要抽他。
譚馬當然知道爸爸就是做做樣子,自己偏偏吃這一套,可憐巴巴的小狗眼盯謝良平,嘴裡也軟乎的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