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了這個程度,巧舌如簧的白二也再也說不下去了, 他說過許多話, 真真假假,但情話——還真是盤古開天辟地, 頭一遭,於是情話說完了,就跟柏易大眼瞪小眼, 他有心催一催柏易,叫柏易早些回應他。
可又覺得柏易如果立刻就回絕他, 他還不如多等一等。
他甚至已經打算好了,如果柏易不答應,他就不放對方回家,他自覺長相俊美, 又家產豐厚, 且有頭有臉, 除了不是個女人以外,幾乎魅力無敵,一再被拒,總覺得羞惱。
就跟柏易說的一樣, 如果不是他生在白家, 讀過幾年書,又有強大的財力支撐, 或許早幾年就上山當土匪, 混到今天, 憑借他的心狠手辣和目中無人,估計真能混得不錯。
白二覺得自己是昏了頭了,他活了小半輩子,沒愛過誰,既不愛他那個早早被賣出去的媽,也不愛那個眼裡沒他的爸,更不愛他自己——他覺得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值得愛,可他就是莫名其妙的愛上了柏易這個與彆人似乎沒什麼不同的大少爺。
說起來,柏易不是他見過最好看的,至少不是麵若好女,皮膚也沒嫩的一掐就能掐出水來。
總之,白二隻能認為柏易這是投了他的緣。
就跟洋人說的,那什麼愛人都是自己的肋骨做的,哪怕跟彆人的肋骨長得差不多,但隻要是自己的,那就總有回來的一天,隻要回來了,就能認出來。
不過短短幾分鐘,白二想了不少事,比如他要真跟柏易成了,為了柏易的安全,最好先把柏家人送走,無論是香港還是台灣,找個安全的地方安置,這樣即便他跟柏易的關係暴露了,也威脅不到他。
以及孩子——他是不要孩子的,他的種生下來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但柏易是柏家大少,柏家那樣的傳統家庭,無論如何都要生一個去交差,更何況他也很想要一個小號的柏易,一板一眼的,頂這張稚嫩的臉,說些嚴肅的話。
他把一切的安排好了,可是突然回想起來——柏易還沒能答應他呢!
柏易看白二時而皺眉,時而表情舒展,覺得白二有些可愛,除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麼時候能看到白二犯傻的樣子?
“跟你在一起,我有什麼好處?”柏易忽然笑道。
白二的話也沒過腦子,他人生行至如今,從沒有幾次不過腦子的時候,他抓住柏易的一隻手,放到自己的胸口,鄭重地說道:“白家的錢你都能花,倒不是我不給你產業,實在是你沒有經驗,若你想要,等我教你幾年,你能獨當一麵了,我再給你。”
白二話到此處,不等柏易反應,自己先蒙住了。
錢是他的底氣,是他的籌碼,是他權勢的來源。
可是他此時驚覺,如今的他,似乎隻剩下錢了。
真是窮得隻剩錢了!
他沒出去留過學,沒正經去過學校,不知道什麼羅曼蒂克,也玩不來,這麼一看,或許他還比不上一個油嘴滑舌的男學生。
柏易沒看出白二的糾結,他笑著說:“我以後不叫你二爺,叫你一聲白燁,如何?”
白二眯著眼,很有點不能理解話題怎麼拐到這兒來了:“不過是個稱呼,你怎麼叫,我都是應的。”
自從他掌管白家以後,就再沒人叫過他的本名,久而久之,他自己也快忘了本名,如今柏易忽然提起來,他還反應了幾秒。
哦,原來我大名叫白燁。
反應上這個以後,他又反應上了柏易的態度。
白二捧住柏易的臉,用一個近乎凶狠的語氣說:“大少,我脾氣不大好,你若是搞我玩,我是要發火的。”
柏易卻不怕他,知道他不會對自己下手:“那你發火吧。”
說完,柏易揚起頭,把脆弱的脖子送到白二手下。
他一個大小夥子,生得手長腿長,脖子一揚,倒叫白二想起了天鵝。
以前他覺得天鵝不過就是脖子生的長了點的鵝,隻有洋人喜歡,不舍得殺了吃,還得跟養祖宗一樣養著,現在他倒是覺得,天鵝也很有可取之處。
白二此時把道德禮儀的外套脫了,就露出土匪的本質來了,他雙手按住柏易的肩膀,俘獲住了柏易的唇舌——他沒接過吻,但現在如有神助,似乎生來就會,熱情洋溢,凶狠饑餓,柏易被他吻得呼吸不順,隻能哼哼兩聲。
就白二這個病秧子的模樣,柏易真不知道他這麼大的力氣和持久的耐力是哪裡來的。
但白二接過吻後並沒有再乾其他的事,他很認真地對柏易說:“我不動你,等結了婚,我再動你。”
柏易雙眼水潤,挑眉看著他:“你覺得兩個男人能結婚?”
白二很直接地說:“我在,就行。”
於是柏易也不勸了,他覺得白二如果高興,那他陪他結一次婚,也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