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抱著人衝進醫務室,校醫見了沒有半點驚訝,類似的事他已見過太多。
校醫熟練地叫秦卿將人放到病床上,“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秦卿戳那不願走。
聞言,遠離了他的懷抱的棠明輝也下意識重新抓緊秦卿的衣服,不舍得他離開。
但棠明輝罕見的脆弱終究隻暴露了一瞬,他很快克製住自己,放開手反勸秦卿,“去吧,我一個人可以。”
秦卿再三確認他一個人沒問題才不情不願地跟著助理離開,填表登記的時候他才驚覺自己手抖的厲害,也格外的僵硬。
他寫了數次才成功簽完秦卿兩個字,即使如此,那字體也變形的厲害,完全不似出自他之手。
小少爺痛苦倒在地上的畫麵和他鮮血淋漓的腳掌不斷反複地出現在秦卿的腦海中。
他思及那隻有問題的運動鞋,那根本不是單純的在原鞋上做手腳,而是替換成了一隻特製的鑲了含鏽長針的鞋。
這已經不是小打小鬨的惡作劇,其中透出的濃重惡意更叫秦卿心頭發冷。
這樣的手段,這樣的風格,會用的人不多。
是單純針對棠明輝?還是受他牽連所致?
秦卿在焦慮地等待中竭力不讓自己去想小少爺的傷勢,轉而分析幕後人的可能人選。不然他怕他會當場發瘋,他心裡關押的凶獸正饑渴難耐地叫囂著要出來給下手的人好看。
他十指指甲都已深陷手心掐出了血,他卻絲毫沒有察覺。
校醫檢查完棠明輝的傷口,用平靜到冷酷的聲音說:“我會給你清創上藥,另外你的傷口很多很深,需要做皮試打破傷風。”
“好的。”棠明輝靠在床頭虛弱地點點頭,“麻煩您了。”
擠出傷口汙血和清理消毒的過程不必多說,結束的時候棠明輝已經疼到麻木,傷處沒了其他感覺。大腦更是一片空白,甚至沒能及時反應過來處理已經結束。
他遲鈍地鬆開將身下床單抓地皺皺巴巴的雙手,聽著校醫交代他傷口不能沾水,要每天來換藥,三天後再補一針破傷風等等。
棠明輝下意識隨著校醫的話點頭,但到底記沒記住就隻有他知道了。
秦卿給他辦理好手續並交了醫藥錢,幸好這段時間他沒什麼開銷,攢下的錢足夠付賬。
他還拉住校醫仔細詢問注意事項,全都記下後才去接棠明輝。
棠明輝眼神迷離,秦卿進來都沒有反應,直到秦卿將他又一次抱起,他才找回了部分理智。
他扯扯秦卿的衣服,耳根通紅,“不用抱啦,傷都包好了我自己可以走。”
之前情急也就算了,這會兒他不好意思繼續叫人抱著走。
“逞強。”秦卿臉色陰沉的能滴水,但他對著棠明輝說話時的語氣卻沒有半點冷硬。
他素來冷淡,少見情緒如此外放的時候,倒叫棠明輝頗為驚訝。但秦卿的不愉並非針對他,所以棠明輝半點不怕,反倒眯著眼笑起來,也不知在傻笑些什麼。
秦卿垂眸看去,小少爺臉上沒有半點血色,精神卻恢複了活躍,還大著膽子拿手指戳他的臉,“臉色不要這麼難看啦,隻是一點小傷,我已經沒事了。”
秦卿考慮到棠明輝的自尊心,思索了下將人轉了個身,換成背的方式往教室走。
棠明輝趴在秦卿的背上打消了自己走的念頭,隻是背他可以接受。
棠明輝雙手自然環抱上秦卿的脖子,臉也一並貼在他的後脖上。肌膚相觸的感覺格外貼心,兩顆緊挨的心臟也漸漸重合,彙做同樣的跳動頻率,變作隻有一個跳動的聲音。
從棠明輝的角度能看到秦卿瑩白圓潤的耳垂,頗有幾分可愛,他抱著惡作劇的心思戳了戳,“彆拉著臉啦,臉會變長的哦。來,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