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人不正是那畫像上的男人嗎?!
這人不論是衣著還是樣貌,都和畫像上的男人一模一樣。
該說這兩人不愧是一家人嗎,同樣的神出鬼沒,出現的同樣嚇人。
新帝癱坐在地上,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厥過去,他捂住因受驚過度而快要停跳的心臟,這又是什麼情況?!
畫像成精了?!!
畢竟仙人都有了,那妖和鬼也存在可太正常了,尤其是對方還有著不似常人的白發。
新帝抖著手,結結巴巴試探道:“梅、梅花真君?”
光看畫像這男人便不是個好相與的,現下直麵男人……他的頭更暈了。
總體而言,梅涯九這會心情還是好的,看新帝也就順眼,不過他到底不像棠明輝溫和又平易近人,所以隻是擺擺手道:“不必這麼稱呼我。”
還是新帝自己強撐著從地上爬起來站好,他理了理龍袍,努力維持一國天子的威儀,“那……閣下所來為何?”
梅涯九開門見山道:“你們剛才說的我都聽見了。”
他的第一句就叫新帝眼皮一跳,緊張的一顆心高高懸起,剛剛交談時他沒察覺到外人也就罷了,但就連棠明輝也沒有發現異樣,沒察覺到有第三人在場……
這足以證明這人比棠明輝還要強大,都不是他還有整個大夏能惹得起的,新帝不禁喉嚨發緊。
梅涯九淡淡瞥他一眼,“不用緊張,你的主意不錯,就照著你原先的打算來,不必聽那孩子的胡來。”
新帝微怔,這話倒是大大出乎他的預料。按照原本的打算來自然更合他的心意,但他拿不住這二人之間的具體關係,也就不知這樣會不會惹得棠明輝生氣?
畢竟若成了這事在棠明輝看來,不就是他陽奉陰違?若因此壞了在棠明輝那的印象豈不是得不償失,弄巧成拙。
但梅涯九一大活人戳這兒,新帝也沒膽子惹他生氣。
新帝一臉為難,吞吞吐吐道:“這樣雖好,但不知那位仙長會不會……不悅?若惹得那位仙長不快,豈非不美?”
梅涯九想到心愛的小徒弟便自然而然地笑了起來,止不住的笑意漫上他的眼角,連聲音也不由得輕快了起來:“不會的,那孩子脾氣一向好,更不會亂發脾氣。”
他唇邊的笑意加深,不止是脾氣好,小徒弟方方麵麵都很好,挑不出缺點。
這樣好的小徒弟,不朽盛名也好,萬千信仰香火也罷,都是他應得。
所以這份禮,梅涯九不會如他所願的收下。
新帝悄悄瞥了笑容滿麵的梅涯九一眼,心說你敢這麼說,他也不敢就這麼信了。
而且這兩人究竟把神位廟宇當什麼了?蹴鞠嗎?踢來踢去的。
他捏住下巴垂頭絞儘腦汁想了想,驀地靈光一閃,一個神位推來推去,那再建一個不就好了嗎!另塑造一個關係深厚的神!
新帝瞬間亢奮起來,將新想法一口氣說完,最後問梅涯九:“這樣您意下如何?”
梅涯九挑起眉,他與小徒弟的神像一同接受供奉,所有人都將知道他們關係深厚,哪怕是久遠的千萬年後也是如此。
這樣的未來,不得不說梅涯九心動了。
見他點頭,新帝不禁鬆了口氣,但這口氣沒鬆多久,很快又隨著梅涯九的一個“但是”提了起來。
“但是名號由我來定。”梅涯九邊走向書桌邊道,“拿紙筆來。”
新帝雖是九五之尊,隻會也隻能把自己當書童,為他鋪好紙,磨好墨。
梅涯九提筆,筆走龍蛇間八個大字一揮而成。
新帝剛一望去便覺得眼睛被刺疼,那八個大字氣勢淩厲恢弘,每個字都幾近力透紙背,瀟灑寫意間又不乏傲慢不羈。
他一時沒能注意這八個字寫了些什麼,反倒先驚異於兩人的筆跡幾乎一模一樣。不知情的人看到這兩份字,定會當做是同一人所寫。
隨後新帝才見這八字寫的是:
護世真君、匡護真君。
沒什麼好說的,隻是藏了梅涯九的一份小心思。
你護持這個世界,我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