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的聲音,非常激憤地說:“這種人,就該死!該死!該死!”
好多人高聲附和“該死!該死!該死!”,聲音像浪潮一般鋪天蓋地而來。
另一個人平靜地說道:“振宣,帝君已赦他死罪。”
這是那天來過蔓瑛家的、名為浮舍的仙人的聲音,嘉石認出來了。
名為“振宣”的千岩軍不依不饒:“浮舍元帥!帝君一定是被這個魔頭蒙蔽了!他殺過多少人,您難道不知道嗎?我哥哥死了,憑什麼殺人魔還可以心安理得地活著!”
浮舍依舊四平八穩:“帝君向來是最為公正。此前殺人,並非他的本意,戰場之上,也曾以命相抵。如今活下來,實屬僥幸。我們和螭,終有一戰。他的力量,在戰場上可以救很多人。”
振宣咬牙切齒:“那我的哥哥就白死了嗎?……不僅是我!多少人的兄弟呀,多少人的兒子呀,就死在他的槍下!”
浮舍不再說話了,振宣的聲音從憤怒,漸漸轉為悲戚。
“我哥做錯了什麼……我又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命運如此不公?”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振宣也不是土生土長的歸離集人,從小就在戰火中失去父母,和哥哥相依為命。之前,他被調去駐守輕策,而哥哥依舊留在夢澤鄉。
都想著,夢澤鄉邊境上,有岩王帝君的防線,不至於出大問題。哪成想,戰場瞬息萬變。當他聽說“赤色炸彈打開第一道防線”這個消息時,與之一起來的,還有一方小小的盒子。
一方小小的盒子,裝著他的親人。
好不容易咽下悲痛,卻在演武場內遇見凶手,這讓他如何不激憤。
浮舍元帥沒有袒護金鵬的意思,他隻是陳述事實,可是振宣就是忍耐不了那種痛苦。
金鵬站在一邊,臉色蒼白,神情平靜。
振宣悄悄拔出劍,卻又被浮舍嚴肅地按了回去。
不能拔劍殺人,隻好另尋方法,振宣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狠狠向金鵬砸去。
金鵬沒有躲。
石頭被嘉石攔下。
方才他聽出了門道,再也不管阻攔,衝了進來,正見到有人要砸金鵬。
金鵬瞳孔一縮,認出了他。
……等了這麼久,他終於醒來了。
金鵬的心又是難堪,又是欣喜。他一直希望嘉石醒來,第一眼能看到的是“驚喜”,而不是這種場麵。
嘉石把那塊石頭扔掉,握起金鵬的手,與他站在一起。
振宣眉頭一皺,正欲撿第二塊石頭,連著新出現的怪人一起砸,卻不想聽見金鵬開口。
“你說的不錯,我身負殺人之罪。”
金鵬一直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這還是他說的第一句話。
“無論是什麼借口,我的罪孽無法洗刷。”
振宣譏笑道:“你還知道呀?”
金鵬沒有理會這些冷嘲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