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抱緊。”許今野抓握住她的手,放在腰間,是直接越過衣料,碰觸到皮膚,她被燙的瑟縮了下,他摁住她手背不放,讓她適應。
爾後他伸手抓著衛衣衣擺,微微屈身,輕鬆將衣服從領口的位置扯下來,手臂一揮,隨意拋擲在角落裡擺著的藤椅上,皺巴巴的,像是一塊舊抹布。
許今野目光漆黑晦暗,是在黑暗裡匍匐等待已久的獸,手臂肌肉繃起,儼然是狩獵前奏。
沈青棠眸光懵懂,柔唇半張,宛如初生般聖潔,她被盯的缺氧,呼吸頻率加快,胸腔在起伏。
繃緊的弦,極細的一根,是脆弱的銀白色。
下一刻,天旋地轉,她被抱起,除了那雙堅實大手再無彆物,她徹底懸空,那份失重感,迫使她急切抱緊他。
許今野抬腿,幾步後忽然坐下,藤椅不堪重負地發出兩聲“吱呀”悶響。
沈青棠輕呼出聲,意料之外的嬌,她有些恍惚,這聲音很不像自己,被驚到慌張伸手捂住。
同床共枕、身體貼合不是沒有過,彼此溫度早已經交換多次,但以往都是點到為止,並沒真做到底。
跟這一次不一樣。
沈青棠死死捂著唇,從喉嚨裡溢出太多不屬於自己的聲音,她自然地感受到陌生羞赧,眼眶裡氤氳著大片水汽,隨時都要落下淚來,她想哭的,卻又覺得這樣做更丟人。
喝過的酒好像失效,她再也沒有開始的膽子,心臟早已經不堪重負的砰砰亂跳,許今野的手貼過來,亂跳變成狂跳,唇邊溢出聲啞笑,說寶貝心臟跳好快。
沈青棠雙眼緊閉,睫毛依然止不住的亂顫,思緒被分割成一片片,像雪絮絮飄落,他怎麼可能就此放過,唇偏要追過來,伏在她耳邊,低啞嗓音說幾句羞於啟齒的。
她從來就不是他的對手,早已經麵紅耳赤。
許今野緊扣著她的手不放,掌心濡濕,像是電流湧過,她要抽出手,他說都是自己的躲什麼。
情到深處,睡衣外套卻忽然落在肩上,許今野抱著她往臥室裡走,沒開燈,全借著客廳的光,從門口湧入,最後落在深色床單上,像舞台上的光束燈。
許今野拉開床頭櫃,沒什麼耐心地拆開紙盒,因為動作過於暴躁,紙盒被揉捏的不成樣子。
沈青棠半闔著眼,有些感同身受的顫了下。
“記憶中我上學起就很偏科,後來選理科,理綜裡生物也一直學不好任課的老師一直很奇怪,為什麼單單這科學不好。”
他左手握著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打開,再將自己的手指放進來,非要十指交握才肯罷休,說話的聲音極慢,像是配合著節奏,他在上方,眸光漆黑如深湖。
沈青棠緊咬著唇,不懂他這時候怎麼會突然提這個,她偏著臉,下顎線線條柔美,臉上的紅依然沒能褪去。
許今野慢條斯理的撫上她精巧白皙下巴,手指輕捏,讓她正麵看著自己,得逞後輕聲道:“不如沈老師,你教教我,嗯?”
如溫聲呢喃,溫柔到底,語境卻是那樣……
斜風細雨永遠隻是前奏。
暴雨下的猝不及防,瞬間緊繃的柔美曲線,有著生物學裡提及的黃金比例,雨點密集,氣勢磅礴,澆打著路邊的野草,那樣旺盛蓬勃的生命力迸發,一次次卷曲又一次次伸展,周而複始,樂此不疲。
沈青棠口乾舌燥,卻連一根手指都懶得動,模糊間被渡水過來,乾渴許久,意料之外的甘甜,她本能想要更多,閉著眼,懶洋洋的,怎麼睡著的都忘記了。
許今野毫無睡意。
食飽饜足後仿佛有用不完的耐心跟精力,他細致地做足善後工作,以往沒照顧過人,這會兒無師自通,妥帖精細,連自己都意外。
窗簾並沒完全合緊,乍泄的天光從縫隙中露出來,得以窺見天色漸亮。
沈青棠醒來時,枕邊沒人,她偏著頭,發呆般眨了眨眼睛,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像放電影般放給她,大腦還有些遲鈍,身體的感官要更靈敏,她後知後覺,酡紅漸漸爬上臉,她拉過被子,擋住臉,隻露出一雙水光杏眸。
臥室的門被推開,許今野抬腿走進來,看床上窩著小貓似的一團,繞至床邊蹲下身,手貼上她的額頭,又不是生病發燒,至於為什麼貼額頭,他也回答不上。
沈青棠看著他,有一瞬覺得好陌生,不知道怎麼麵對,腦袋很誠實的一點點往下壓,恨不得將自己整個藏進來。
許今野輕笑,抬手將人從被子裡挖出來,露出完整的巴掌大小的臉,大概是熬夜又運動的原因,眼瞼有淡淡的青色,像是累極。
“疼不疼?”他問。
躲無可躲,沈青棠隻好拘謹抿抿唇,慢吞吞搖頭。
“我買了早餐,起來吃點再睡,能起來嗎?”那意思,如果不能他可以代勞,沈青棠立刻點頭,掙紮著就要起來,身上早已經套上睡衣,倒不至於光著那麼難堪。
剛半坐起來,就瞥見他手裡還有一隻塑料袋,袋子裡裝著藥,是藥膏,她意識到,立刻移開視線彆過臉。
蓬鬆長發下的耳朵尖早已經紅到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