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人,不是嗎?”
李乾逸啞然:“那怎麼一樣?那些都是該死的人,就算現在不殺,過段時間也得死。”
按照秦勒做的那些事,至少也是個槍斃。
他是覺得林澗殺了秦勒會很麻煩,不是覺得秦勒不該死。
“沒什麼不一樣。”林澗說,“如果殺人就是不對的,那麼我和他都有罪,如果殺的是十惡不赦罪該萬死的壞人,殺人就不再是罪,那我和他都無罪,不能因為我們的初始立場,就把我們的行為分割開來。”
李乾逸想說謝岫白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那你為什麼不把他順手殺了,反正也是為民除害。
說到底,如果不是林澗讓他停車,他壓根都不想管這件事。
查到那些人身份之後,連他都後怕。
彆看林澗殺人的時候輕描淡寫,但是秦勒能做到黑城一霸,甚至威脅到謝岫白,差點把他陰到死,除了他父親留下的餘威和其他人對謝岫白的微詞,本身的實力同樣不可小覷。
要不是林澗出乎意料的強……
李乾逸眉心一突,想起一件更頭疼的事情,“您還暴露了異能,要是讓那小子說出去……”
“沒事,誰要來就來好了。”
“可是……”一般人覺醒異能,不都是十八歲左右覺醒,一直到二十多歲甚至三十歲才能熟練掌握嗎?
李乾逸覺得,可能是林澗剛覺醒,還不清楚這些事,或者是……咳咳,膨脹過頭了。
也是,這個年紀,得知自己是幾十億人裡才能出一個的神眷者,誰能不膨脹?
要是他,走路都得橫著走,再在腦門上貼上一個專屬標誌。
李乾逸腦海裡全是亂七八糟的念頭,一時心酸一時羨慕,好不容易回歸現實,委婉地問:“您是什麼時候覺醒的?”
他不好明著打擊,隻能隱晦地提醒這位大少爺。
“十歲,生日那天,”林澗疑惑,“怎麼了?”
李乾逸:“…………沒事,我就問問。”
林澗困惑地看了他一眼,甩乾手上的水,腦海裡又閃現出剛才謝岫白上藥時候的畫麵。
拋開故意扮可憐的表情不說,謝岫白長得相當不錯——讓人一看就覺得他是個乖乖學生的那種不錯。
林澗是身上沉靜溫和的氣質才讓人覺得他是個教養良好的男生,實際上他的長相和低調安靜沒有哪怕一分錢的關係。
但謝岫白不一樣,他是靠臉就能刷開學校門的那種好孩子。
清雋雅致,乖巧懂事,青鬆翠柏一樣。
換身校服往籃球場上一站,隨便笑一笑,就是個活生生的校園文男主。
與之相對的是他身上一條迭一條的傷疤。
他坐在沙發邊等著醫生上藥的時候,染滿血汙的衣擺下露出的腰身細瘦,隱約可見肌肉輪廓,不到皮包骨的程度,但肯定不是健康的體型。
從胸口到腰間,數不清的傷口縱橫交錯。
林澗粗略一看,就看到了不下十種武器留下的痕跡,最多的是刀傷和匕首造成的傷口,槍傷倒是不多。
——“你看看你,真不愧是連爹媽都不要的小雜種,人家看見你了都不願意救你,果然是……”
林澗看著自己洗乾淨的手,半晌才說:“我有分寸,不用擔心。”
說完,不等李乾逸繼續勸說,他返身朝屋內走去。
剛走到門口,一道刻意壓低的焦急嗓音隔著門隱隱約約傳來:
“……謝哥,我的親爸爸,我的天啊,您老還在這坐著呢?你羊入虎口了知道嗎?你知道救你的那人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