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了。”林澗溫聲提醒。
謝岫白從無數思緒中驚醒,才發現摩天輪已經運轉到了最低點。
煙花表演也已經結束了。
絢爛的煙花全部落下,無數光點劃過夜空後泯滅,天幕重歸沉寂。
謝岫白手腳僵硬地站起身。
林澗收起芯片,也跟著站起身,包廂門有點低,他低下頭,按住謝岫白的肩膀,輕輕一推——
謝岫白下意識往前一步。
腳下一軟,重新站上了實地。
摩天輪不是所有人一起上下,周圍的人不算太多,兩人肩並肩走出摩天輪的遊玩區。
園區另一邊的燈光秀和演唱會開場,還在這邊排隊的遊客已經少了很多,回字形排隊區空了大半。
倒是旁邊一家爆米花店還開著。
奶油爆米花的濃香在空氣中彌漫,爆米花機劈啪作響,店門邊掛著一串小黃鴨,桌子上擺著成堆的紀念品玩偶和遮陽傘遮陽帽。
“吃嗎?”林澗問。
謝岫白:“啊?我……不吃。”
林澗沉吟,“看起來挺好吃的。”
謝岫白:“?”
林澗偏頭對他笑了一下:“等我五分鐘。”
然後朝著那家小店走去。
謝岫白看著他和老板交流,認真看著菜單挑選分量口味,神色不由古怪起來。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以為林澗是一個非常……嗯,文靜的人。
雖然也會打人——兩人初見時,他打秦勒的那一拳。
但秦勒本身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林澗那一拳還算是救了他,打就打了,完全不影響林澗在他心中的形象。
但林澗本身氣質使然,再加上家世——有陳雲舒那樣的母親,他的愛好一定是非常高雅的。
比如在圖書館裡看書、書法、鋼琴,下棋,茶道之類的……
曲高和寡,性情淡漠。
很難接近,也很難相處。
他死皮賴臉留下來的時候,已經做好了兩人完全找不到共同話語,整天對臉尷尬的準備。
結果完全不是那樣。
他沒從林澗身上察覺到一點孤高傲世、難以相處的感覺。
相反,他會幸災樂禍好友過生日被折騰,會在比試裡偷懶把馬綁起來,會和自家爺爺互相拆台……
還因為他口誤取笑他!
也會……帶他來這種地方過生日。
不是高高在上的將軍長子,不是陽春白雪目下無塵的藝術家後人。
而是林澗。
一個活生生的,會笑會鬨的人。
爆米花單獨放在一個透明箱子裡,箱子頂上亮著黃色的光,溫暖明亮。
林澗從老板手裡接過一桶爆米花,燈光照在他側臉上,給他鍍上一層朦朧暖光。
他回過頭,問了句什麼。
謝岫白沒聽清,走過去:“怎麼了?”
“喝奶茶嗎?”林澗沒有半點不耐煩,指著招牌上一排排花裡胡哨的名字又問了一遍。
謝岫白望著他白皙的指尖,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嗯。”
“要喝什麼?”
“你呢?”
“桑葚奶昔吧,沒喝過,試試看。”
“那我也要這個。”
林澗轉身去付錢。
兩人拿著奶茶和爆米花,在花壇邊的長凳上坐下。
“有點晚了啊。”林澗看了眼時間,“隻能明天回去了。”
謝岫白看著他的側臉,忽然問:“你剛剛說這些,是聯邦要對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