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也要好幾天才能到。”林澗看著他身上被汗水濕了一遍的衣服。
白沙星除了夏天還是夏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沒有哪天是不熱的,隻有最熱和更熱,這些衣服都是當天穿當天換當天洗的,現在機器壞了,要是堆起來放個幾天……
“我自己洗!”謝岫白立刻說,“你的也是,待會兒放那,我給你洗!”
“算了。”林澗無奈,“你洗你自己的。”
謝岫白手肘擱在膝蓋上,仰頭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林澗站起身,“要吃東西就自己去廚房找,我去隔壁區買瓶洗發水。”
彆說洗衣服的,家裡的洗發水也快沒了。
出了謝岫白,林澗聞不到其他人的信息素,對信息素以外的氣味卻十分敏感,很多氣味聞了會不舒服,隻能走遠一點,去隔壁區一家大型超市買固定牌子的洗發水。
等他回來的時候,謝岫白已經洗完澡出來了。
他脖子上搭著條毛巾,盤腿坐在窗邊的長椅上看書,一段時間沒有修剪的發梢垂在後頸,還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
林澗把洗發水放在桌子上,走過去,直接從謝岫白脖子上撩起毛巾,包住他腦袋。
謝岫白“嗷!”了一聲,搖頭想甩開毛巾的束縛。
掙紮間仰起頭,寬大毛巾下露出半張臉,利落的下頜和少年發育的清瘦修長的脖頸完全暴露出來,喉結滾了滾,一縷濕漉漉的黑發貼著脖頸,還在往下滴水。
林澗垂著手,好笑地看著他,“嗷什麼,狗崽子嗎?”
謝岫白把毛巾扯開一半,筆挺的鼻梁旁露出半隻眼睛,狹長上挑的瑞鳳眼,眼尾斜飛著,睫毛染著濕氣,顯得格外深黑。
“我才不是,”他嘟囔了一句,“你乾嘛,我看書看的好好的。”
“還能乾嘛?”林澗睨他一眼,“收拾收拾某些洗頭不擦,把水滴的到處都是的人。”
謝岫白終於老實了,垂頭喪氣地坐著,任憑蹂躪。
林澗敷衍地揉了兩把,把毛巾蓋他頭上:“自己擦,我洗澡去了。”
他出去一趟回來,出了一身汗。
謝岫白擦頭發的手一頓,若無其事地說:“知道了。”
浴室的門一開一關,很快,細微的水聲傳來。
謝岫白胡亂擦了兩把,心煩意亂,乾脆把毛巾扯下來丟到一邊,扒拉了兩把頭發。
細弱的水聲連續不斷,偏偏他聽力又好。
輕微的走動聲,抽毛巾的聲音,打開新買的洗發水瓶蓋的聲音,換氣機運作的聲音,水滴流淌到地上的聲音……
簡直沒辦法靜下心來看書。
謝岫白漫無目的地到處掃了一眼,想分散一下注意力。
目光掠過窗外的時候,他忽然發現了什麼,視線一下子定住。
恰在這時候,浴室傳來林澗模糊的聲音,“謝岫白,我衣服落外麵了,遞我一下。”
謝岫白掐了下手心,聲音如常地問:“院子裡那件嗎?”
“嗯。”
林澗把頭發上的水衝掉,抹了把臉,打開浴室裡的散熱裝備,熱氣和潮氣排出,取而代之的是清新溫和的冷空氣。
外麵傳來腳步聲。
他扯了條浴巾圍在腰上,正要去開門,浴室門卡塔爾一聲。
把手隨著外麵人的動作往下壓,浴室門緩慢地打開了一條縫。
林澗走過去,朝門縫伸出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