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廊上的琵琶聲依舊沒有斷絕,原本還有些歡快的調子變得有些低沉。弈辛聞言頓時恍然大悟,道:“伏翎果然觀察細微,真是自愧不如。”
沈青臨移開了目光,係統的聲音就在周遭不斷地響動,他輕咳一聲,語氣十分平淡:“稍作觀察都能夠看起來,不足為奇。”
他原本的想法是想安慰弈辛,走了幾步之後又覺得不對,他這是一句話罵了兩個人啊!
“不是,”沈青臨想要救場:“我是說......”
“我知道了師尊,”弈辛在旁邊笑得淺淺的,有些昏黃的燭火將他照得分外溫柔:“徒兒會好好學習。”
弈辛從小就天資不夠,能夠修得金丹就已經是半輩子的福分。饒是如此,他在打鬥方麵差了季澤羽幾條大街,洞察力這方麵也比伏翎差了很多。就算是知道原著裡他逆襲的結局,沈青臨看到現在明朗謙虛的弈辛還是會產生同情的想法。
“......好吧。”沈青臨頓了頓,繼續往前走,“等會兒和這位姑娘交談的任務就交給你們,我就在旁邊看著。”
他對這些故事已經了如指掌,不如就放手讓兩個徒弟去做,這樣能夠多鍛煉弈辛,自己也能夠落個清閒。
布置好了任務,沈青臨將簡章遞給弈辛,自己則執著折扇悠閒地行至門口,伏翎接著打開了門,裡麵淺淡的脂粉氣息在沈青臨鼻尖縈繞。
琵琶聲戛然而止,他們所站的位置正對著一片偌大的輕紗帷幔,似血的深紅輕紗飄搖在屋內,若有若無地勾勒出一個女子的剪影。
沈青臨站在後麵微眯著眼,目光掠過了眼前的景致,往旁邊望去。這個房間和彆的姑娘的房間不同,看上去大上很多,裡麵的用具也是應有儘有,想來這個冉芃姑娘的地位比其他姑娘高上不少。
“是楚敬門的宗師嗎?”帷幔後傳來女子的聲音,如果說剛進常芳閣時聽到的叮咚詞句婉轉脆麗,那現在這個女子的聲音則要媚上許多,聽上去就能夠讓人浮想聯翩。
跟前的兩個徒弟明顯僵了僵,伏翎率先回道:“正是,姑娘可是冉芃?”
帷幔後的女子卻是不答,隨後發出一道清響,像
是將手裡的琵琶放在了一邊。她緩緩站起,不一會兒一個如白玉般晶瑩的手扶上輕紗緩緩挑起,隨著帷幔的展開三人總算是看到了女子的模樣。
和沈青臨想的一樣,這位姑娘能夠住進上好的房間,說明和彆的姑娘相比地位略高。麵前的姑娘身著紫紅色長裙,玉臂被薄紗罩住,修長的玉頸下,一片酥/胸如白玉呼之欲出。一雙頎長潤澤的秀腿也半露著,雖是好好地穿了一身衣服,但顯然比沒穿衣服還要勾人心魄。
麵前的女子無疑是豔麗的,弈辛看到後連忙移開了目光。他近距離接觸過的女子也隻有江映柔,從來就沒有見過哪個女子穿得如此妖冶。
見他像是見鬼了一般移開視線,女子似乎輕笑了一聲,指了指旁邊的桌子,道:“坐下聊吧。”
氣氛有些詭異,兩個徒弟不約而同地往後看,沈青臨輕輕頷首表示許可,率先往裡走,在桌子旁尋了個座位坐下。
三人落座後,女子沏好了茶,隨後坐到了挨弈辛較近的地方,目光十分放肆的看著弈辛,輕笑著說:“這位小兄弟委實怕生,奴家又不會吃了你。”
她說話時調笑的目光時不時看向弈辛,言語無不魅惑婉轉,露骨得讓弈辛頻頻搬著身下的椅子想要離她遠一點。
“即已坐下,便說正事。”伏翎見她不著調的樣子,生硬的表示自己的不悅。
顯然女子不吃他這套,驚訝地對沈青臨說:“這位小兄弟又委實凶了些,奴家可是花了大價錢把你們請到這裡的,即是收了錢,就要好好辦事。這是我們娼/妓都懂的道理,怎地你們楚敬門不懂?”
說完她又咯咯笑了許久,弈辛紅著臉在旁邊辯駁:“我們楚敬門是中修界收費最低的,怎地到了姑娘這兒就花了大價錢?”
“奴家一個小女子,自然要在各個恩客那裡打聽到你們的消息。”女子挑眉回道。
沈青臨被他們一句又一句吵得心煩,剛想要打斷他們,就聽見門外幾聲若有似無的聲響,緊接著就是難以言喻的聲音,一聲蓋過一聲,讓原本就茫然的弈辛一下子就懵了。
女子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站起身打開門敲響了隔壁的房門。雖然隔得遠,但是沈青臨還是能夠聽到隔
壁的聲音。
隨著敲門的聲音,隔壁的聲響戛然而止,緊接著就是女聲響起:“夭壽啦,老娘辦著事呢,沒搶你冉芃的生意吧?”
“你們房裡那動靜大得連隔壁常翠閣的小倌兒都能聽見了!我房裡還有客人,聽不得你們這些汙言穢語。”
隔壁房的女子隨後咯咯笑了起來,不以為意地說:“怎麼,你冉芃現在接不到客,改行去給人講故事了?”
“總之你小聲點兒,”冉芃說完之後也許是覺得不解氣,於是補了一句:“勸你還是少接點客,否則以後倒貼都沒人看得上你!”
說完後她沒理隔壁屋女人的叫喊,回到自己房間裡並關上了門。須臾之間她又換上了之前的笑臉,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把團扇,說:“真是慚愧,宗師應該沒有見過這等場麵吧。”
雖是嘴裡說著慚愧,冉芃的臉上卻沒有半分愧色。伏翎像是已經不能忍,冷眼看過去,饒是臉皮厚如冉芃也被嚇了一跳,笑著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說:“耽誤了這麼久,要說正事了。”
弈辛在旁邊聞言也斂了神色,聚精會神的聽自己人生中第一個任務。
“我想讓你們,”冉芃說到這裡頓了頓,麵色無異地道:“幫我尋一位恩客。”
“......”
話音一落,兩個徒弟皆是黑了臉色。雖說楚敬門是中修界斬妖除魔收費最便宜的門派,但也是正規的機構,從來不做其他的雜事。給一位妓/女找恩客,這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