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屋子裡一陣沉默,師徒三人沉默的看著那老婦人的背影,就當伏翎放在背後的執競馬上就要悄然出鞘的時候,老婦人突然轉過身來,笑著說:“老糊塗了,是前幾日村口的丫頭給的。”
她將一大把糖果放在桌麵上,各種顏色的糖紙包裹著糖果,在布滿灰塵的桌子上顯得十分突兀。
沈青臨悄無聲息的伸手想要把伏翎拔劍的手按回去,誰知一時半會找不到準頭,在他的手臂上摸了半晌才將執競按了回去。
“謝謝老人家款待。”沈青臨站起身,抖落了衣衫上的灰塵,說:“我們先走了,告辭。”
“誒......好,好。”老太太笑著點點頭,眼尾的皺紋與微眯著的眼睛形成一條弧線,沈青臨又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又打量了半晌屋子,才轉過身走出了房屋。
此時已經到了傍晚,晚霞映照了整個天空,樹梢上昏鴉單立,金色的麥田被風拂過,割完稻的農人從田壟上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唱著聽不懂的方言歌。
已經快到了晚上,也不見那書生的影子,他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三人又在周圍走了一遭,和想象的一樣並沒有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天色漸晚,田壟之間隻剩下整齊的稻梗子和飄落的穀屑。弈辛又敲開了一戶人家的門,開門的是一位年過半百的大叔。
弈辛看上去最為和善最好相處,於是站在最前麵說:“打擾了,我們從很遠的地方過來,現在沒有地方能住可否......”
話還沒說完,大叔笑著將木門大敞,朗聲道:“好好好,我們這兒雖然小但是勉強能住你們三個,快進來吧!”
沒想到這戶人家如此熱情好客,弈辛愣了愣,道謝後便進了屋子。沈青臨和伏翎緊隨其後,見到的就是這戶人家大致的樣子。
和一開始那個老人家的住處不一樣,這裡雖然不算富足,但也是應有儘有,乾淨整潔。進去了之後才發現裡麵不僅僅隻有大叔一個人,桌子旁圍坐著一個大娘和一位少女。
“這是拙荊,”大叔指了指大娘,又指了指旁邊的少女道:“這是小女。”
弈辛笑著點點頭,然後也一一介紹了沈
青臨和伏翎。他並沒有直接點明幾人的身份,但是修道的氣質是擋不住的,大叔笑著說:“我剛剛一看便知,你們是中修界的仙師吧?”
沈青臨聞言道:“如何得知?”
雖然沈青臨一直都沒說話,但是大叔已經感覺到了三個人之中誰才是真正的上位者,對沈青臨說話的時候也帶著些尊敬,道:“說來話長了,我之前也是想將小女送去修道,隻是劣質難琢,終究是沒有仙緣。”
聊了這麼久,沈青臨還沒有仔細看過這位“小女”。
坐在大娘旁邊的少女看上去隻有二八芳齡,雖然穿得簡陋,但是很會打扮自己。青絲上簪了一隻木頭雕琢的小兔子,上麵還有幾個小銀鈴,樸實無華上多了幾分精巧的細致。
她穿了一身粉色的袍子,也許是剛從事完農活,衣袖撩起露出了白嫩的手臂,她察覺到沈青臨的目光,低下頭又仰起頭,說:“仙師好......”
“阿靈從小就沒怎麼與外人接觸過,幾位仙師見笑了。”大娘挽過阿靈的手,笑著說。
沈青臨搖了搖頭,見那阿靈的目光一直似有似無的往自己這邊望,便回看了過去。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沈青臨才知道這位阿靈姑娘並不是在看自己。
這一路上伏翎就像是他的影子一般,要麼在後麵要麼便擋在前麵,所以阿靈姑娘自然看的是站在自己身後的伏翎。
果然是沒有怎麼和外人接觸,這一見伏翎便暗自動了芳心。沈青臨執起扇子悄無聲息的笑了笑,對大叔說:“我見這位阿靈姑娘雖無仙緣,但也是富貴命,您不必妄自菲薄。”
“真的嗎?”大叔像是得到了什麼準信兒,驚喜的對著沈青臨說。
沈青臨微微頷首,大富大貴他是不知道,但是按照他所看的原著的內容,這位阿靈姑娘喜歡上了伏翎,雖芳心暗動,但一直羞於啟口。後來嫁給了一位老實人,雖不是大富大貴,但也是安穩的度過了一生。
不過誰都喜歡聽好聽的話,反正沈青臨覺得住著一晚他就走了,說點什麼也不用負責人,於是閉著眼睛瞎說:“自然。”
他們這一片村莊地方小,交通閉塞,從來沒有見過生人,更何況是像沈青臨這樣的仙師。聞言直接將沈青臨
的話信以為真,笑著點頭說:“謝仙師吉言,謝仙師吉言!”
又聊了一會兒,外麵的天色已經大暗,大叔將幾個人的房間整理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