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輕輕地捏著羿辛的傷處,又將放在旁邊的被子蓋在羿辛身上,輕聲說:“睡吧,等你睡著了我就走。”
羿辛眼睛紅紅的,鼻頭也像是兔子一般的紅潤。聞言乖乖地點點頭閉上眼睛,傷處還在隱隱作痛,也許是沈青臨力度剛好,羿辛便在這揉搓裡慢慢地睡了過去。
見他的鼻息逐漸放平,沈青臨鬆了手上的力度,將被子掖好後離開了羿辛的東院。此時天色已經大暗,沈青臨一時之間都忘記了自己晚上從未進食這件事,剛準備回自己的房間,就看見季澤羽打著哈欠捶著身子走過。
“怎麼了?”沈青臨看過去,稀奇道:“你也像你師弟那般沒日沒夜修煉了?”
季澤羽捶肩的動作頓住,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沈青臨的意思,擺擺手說:“沒有,我剛剛在煉鼎閣做了一對護腕。”
聞言沈青臨更好奇了,季澤羽往日裡身上的物什都是直接穿戴的現成的,還從來沒有見過他自己製作什麼東西。於是問道:“自己做的?你做那乾什麼?”
“師弟的禮物啊。”
“......”沈青臨頓了頓,“什麼禮物?”
季澤羽聞言皺起眉頭,莫名其妙的說:“您自己昨天說的怎麼就忘記了?我今日問了伏翎師弟,師尊你記錯日子了,今天才是他的生辰。”
話音落了,沈青臨驀地瞪大了眼睛,回想起了今天伏翎穿的那身淡色的衣袍以及平日裡不會戴的銀冠,又想起剛剛回來的時候,伏翎坐在水池邊上,看到沈青臨就站了起來。
那分明就是在等自己啊!
將今天一天的事情串聯起來,沈青臨後知後覺地一拍腦門兒,心裡暗道:
完了。
“我跟你說師尊,那玩意兒實在是太難做了,把我手都燒了好幾次,下一次我可再也不......誒?師尊?師尊!”季澤羽絮絮叨叨了半晌,回過頭的時候發現沈青臨已經不見了。
沈青
臨沒管在後麵叫喚的季澤羽,大步往伏翎的房間走過去,卻發現裡麵空無一人。他在原地打了會兒轉,突然響起了什麼,急忙用血生墜感受著伏翎的方向。隨著靈力的一路指引,他來到了西院的後院。
一邊走他一邊在心裡不停地責怪自己,明明是這麼一件重要卻又簡單的事情,為什麼他就是記不住?
他想起來今天早晨外出,伏翎叫住自己會不會回來吃飯的時候,他就應該看出有什麼不對勁。可是他卻草草地拋擲腦後,沒有將伏翎放在心裡。
青巒閣每一個客室後麵都開辟了一間空曠的後院,專門給弟子課餘練劍用的。現在天色大暗,空蕩蕩的後院隻有一座石桌和石椅立在蕭瑟的秋風中。
石椅上坐了一個身著淡色長袍的人,一隻手撐著石桌,背對著沈青臨的方向,桌上是兩杯茶和幾個紙盒子,全部都沒有拆開,安安靜靜地躺在桌子上。
如此寂靜的環境,一切動靜都顯得格外大聲。沈青臨聽著自己的腳步聲慢慢走過去,僅幾步之遙的地方,他小聲喊了一句:“伏翎......”
按照伏翎的修為,本該沈青臨一接近就能夠馬上洞察到。可是伏翎卻反應十分遲緩的微微轉過頭,隨後輕聲道:“師尊來了。”
“......嗯。”夜色很黑,沈青臨看不真切伏翎的表情,聽聲音還算正常,於是忍不住說道:“對不住......我......”
“無礙,師尊來了我便歡喜。”伏翎將放在桌上的紙盒拆開,裡麵是幾盒沈青臨還算喜歡的桂花酥和蓮藕膏,在月光下看上去極為恬淡。
沈青臨卻沒動,他覺得生辰這種事情還是認認真真道個歉好,於是走過去坐在伏翎旁邊。伏翎卻沒有像往常一般轉過身來,於是他隻能起身站到伏翎麵前,雙手撐著伏翎的肩膀說:“對不住,我這幾日實在太忙,怠慢了你。”
說完他又覺得這實在太搪塞人,於是一連道了好幾聲歉,直到最後伏翎慢慢抬起頭,與沈青臨對視。
他看上去沒有生氣也沒有吭聲,隻是平淡地看著沈青臨,然後搖搖頭,道:“我知道的,師尊。”
作者有話要說: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