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爺的牛車雖然不快,但總比沈青臨二人走著去強。沒過多久,在牛車車輪滾動的聲音裡,一座廟宇出現在麵前。
出乎沈青臨的意料,這座廟宇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上許多,從遠看去莊嚴肅穆、雅宜清致。香爐散發的香味一直傳到屋外,如老大爺說的一樣,最近飛升的仙官沒有多少,這座廟宇裡根本沒有人。
沈青臨從牛車上下來,與老大爺道過一聲謝便與伏翎一道走進廟宇裡。現在已經到了深夜,遠處還能聽到寺廟的鐘聲,遠遠看去,各個仙官的神殿此時已經亮起燭火,有的離地麵幾尺之遠,有的則直接建立在高空之上。各個宮殿懸浮在高空,看上去像是一道星河。
抬眼看過去,沈青臨一陣唏噓,看看天空上漂浮的神殿,再看看自己等會兒要住的小寺廟,不禁感慨資本與無產的階級差距。
而伏翎則是無動於衷地走了進去,他四周看了看,寺廟裡的陳設便一目了然儘收眼底。裡麵雖然香火供台應有儘有,卻沒有能夠安身的床榻,隻有幾張用稻草鋪好的席子勉強能夠湊和一晚上。
沈青臨走進去,將放在供台前的紅燭點燃,整個廟頓時亮堂了起來。他也像伏翎一般四處看了看,視線落在那張席子上時突然頓住,有些不自然的移開了目光。
這個廟宇裡隻有一張席子,所以他要和伏翎擠在一起睡一晚上。
這對於以前來說並不是什麼稀奇事,在之前帶著兩個徒弟入世修煉時,他便和伏翎一起睡過。有時候甚至他一翻身就能夠壓到伏翎的手臂,一睜眼就能看見伏翎的睡顏。
原本應該是不足為奇的事情,沈青臨此時卻是難得的沉默了。自從伏翎回來性情大變之後,沈青臨心裡對伏翎的定位不得不開始轉變了起來。他現在不能夠單單把伏翎當作一個小徒弟,而是一個無論是赤手空拳還是動刀動劍都能夠製服自己的男人。
男人便男人罷了,他又不是什麼未出閣的小姑娘,也不是斷袖,與他睡一晚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沈青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卻還是有幾分緊張。他站在門口,看著伏翎將放在角落裡的草席拿出來鋪好,所幸這裡並不冷
,寺廟裡避風,睡在地上一晚也無礙。
他站在門口不吭聲,氣氛稍稍有些尷尬。伏翎將席子鋪好之後和衣坐下,抬頭對沈青臨道:“師尊?”
“......哦,來了。”沈青臨被喚回了思緒,身子下意識站直,雙手像是罰站一般置於身側。他後知後覺的發現這樣實在是太傻,於是便嘗試放鬆了身子走過去,裝作無事發生地看著伏翎。
殊不知,因為緊張,他順拐了。
伏翎看著他緩著呼吸,儘力讓自己看上去如往常一樣從容,一雙眼睛在燭火的映照下一眨不眨地看著伏翎,隻可惜同手同腳走過來的模樣實在是太過滑稽,看上去不太聰明的樣子。
而沈青臨卻是沒有發現什麼,坐在伏翎的竹席上將自己有些狼狽的衣服收拾了一會兒。伏翎見他外袍被汙水浸濕,於是道:“師尊,我幫你去洗洗吧?”
雖沈青臨沒有明說,但伏翎一直以來就知道自己師尊有些潔癖,所穿的衣服必是纖塵不染、光潔如新。可是沈青臨聞言卻是愣了愣,隨後道:“可是明天不能乾......”
“師尊難道忘記烘乾術了嗎?”伏翎開口說道。
“......”
沈青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從一進這個寺廟之後,自己進行的一係列降智行為,點點頭十分鎮定地將身上的外袍除去。剛想將白袍交給伏翎,他就察覺到伏翎此時將目光凝聚在他的脖頸處。
那目光有幾分熾熱,也有幾分不解。沈青臨低頭摸了摸脖頸,就感覺到一條鏈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露出來一截,沈青臨當即心下一跳,連忙將露出來的鏈子放了回去。隻是這條鏈子做工精細和彆致,若是伏翎心下生疑,他想要含糊過去估計很難。
所幸伏翎並沒有什麼表情,拿起沈青臨的外袍便走入夜色裡。寺廟外不遠處有一片湖,清澈見底,用來浣衣剛剛好。沈青臨目送伏翎去了屋外,隨後長長舒了一口氣,將鏈子收得更加隱蔽。
他起身環顧四周,起身走到桌案旁邊,燭火在黑夜裡發出輕微的聲響,他坐在靠椅上,除去了外袍之後還有點冷,他左手抬起兩指並攏合於額角,靈力的光輝將他的鬢發微微吹起。他雙眼緊閉,眉頭輕皺,半晌後歎了口氣睜開眼睛。
這裡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