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貝?
鸚鵡歎服於他的現實。
祈天河因為看到了新的曙光,唇邊噙著的笑意愈發明顯。
陸南餘光瞄著清俊的側顏,明明是溫柔到骨子裡的笑容,不知為何讓他心中陡然一個激靈。
“你在笑什麼?”
祈天河稍作收斂,站起身拍拍褲子上的灰:“就是覺得今天天氣不錯。”
一個人吃橘子吃的表情驟變,突然說些莫名其妙的話,陸南覺得就連人格分裂也做不到這種變臉。
“兩天時間太短了。”祈天河說回正事:“現在雇私家偵探,未必能查到太多有用的消息。”
陸南:“失蹤的那個孩子暫且不論,下樓摔死的女孩很有可能會成為副本中的鬼角色,這次任務中,要特彆小心跟孩子打交道。”
祈天河去學校門口轉了一圈,今天是正常工作日,這個點孩子們都在上學,保安坐在門口見他一直徘徊,覺得形跡可疑,不由多看了兩眼。
祈天河主動走過去攀談:“我以前是這裡畢業的,這次回來想著路過看看。”
保安神剛生起的防備卸下不少,表示現在管得嚴,不能隨便放人進去。
祈天河理解地點點頭,繼續橘子攻略,開始各種侃大山,最後把話題慢慢引入十五年前。
聊天中倒是多聽到了一個消息:在失蹤事件發生前,學校裡還有幾個小孩結伴去玩水,結果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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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天河住得地方和第七小學中間隔了兩個區,十七號晚上,擔心遇到堵車或其他情況,他提前了一個小時到。
本來以為自己是最早的,一到那裡才發現校門口已經站了三個人。
一個留著短發,冷白皮,按當下的話說帥得讓人合不攏腿。然而再仔細一看,沒喉結,是個女生。
另外一個撐著鈦合金康複拐杖,嘴是歪著的,脖子上還縫了幾針。
看到祈天河,似乎想主動打個招呼,結果沒站穩,又把腰扭了。
旁邊肉乎乎的女人扶了他一把,然後衝祈天河笑笑:“你好,我叫文靜。”
祈天河發現女人沒有鬆開扶男人的手:“你們……”
“情侶。”文靜大方介紹雙方關係,看男友的時候翻了個白眼:“這是我男朋友,李豪,如你所見,離死估計不遠了。”
“……”
情侶鬨彆扭的時候最好彆介入,不過祈天河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他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輸了副本被折運,”李豪主動回答:“這兩天走黴運,睡覺都能中風。”
說著歎了口氣:“這世上估計找不到比我更倒黴的了。”
過去半個小時,夜色下又走來三人。
確切說,其中一個是被擔架抬過來的。
“……”李豪:“我收回那句話。”
走近了才發現不是擔架,就是個床單,躺在上麵的人艱難地喘著氣:“終,終於到了……”
陸南扯著床單兩個角走在最前麵,冷著一張臉:“半路碰到的,他自稱被輛電動車撞了,司機肇事逃逸,人就晾在路邊。”
祈天河:“……這得送去醫院吧。”
“不,不行……”被床單抬著的男子連咳好幾聲:“我也是參加這場遊戲的玩家,錯過規定時間到場會被自動歸類為失敗。”
要是再失敗一場,就真完了。
這是祈天河第一次見識到,折運的可怕。
李豪看著這個比自己還慘的,很是理解地點頭:“這局如果能贏,出來後再去醫院檢查最多是個輕傷,如果輸了……”
大概要跟美好的世界說拜拜。
離遊戲開始還有二十多分鐘,祈天河對於本輪遊戲的玩家大致有了了解。
陸南就不用提了,帥得讓人合不攏腿的女生叫薑然,大四學生,李豪和文靜是快要談婚論嫁的男女朋友,被抬過來的倒黴男叫秦陽,和陸南一起把人抬來的正好就是秦陽的堂妹,秦念念,同樣是在來的路上,她意外看見被撞的堂哥,整個人都驚呆了。
正如同陸南先前的分析,遊戲似乎在刻意讓一些人產生交集。
秦陽勉強坐起身,對祈天河說:“沒想到再見麵會是這種情況。”
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祈天河一時還真沒認出來這是秦老爺子的孫子,兩人在幾天前秦老爺子的生日宴上還打過照麵。
說起生日宴,祈天河突然想起柳天明暗示過也要去參加生日宴,但當天自己並沒有見到人。
遊戲比任何人都守時,零點一到,校門口的監控突然短路,最後倒映在祈天河瞳孔中的是學校已經生鏽的鐵門,隨後便連同聚在門口的人一並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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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維和視力重新恢複時,祈天河還殘留著些許頭疼後遺症,比之前那次傳送要難受很多。
“顧小何,趕緊穿衣服彆磨嘰,快來不及了。”
祈天河愣了下,發現必須仰著頭才能看清楚女人的全貌,然後他再看了看自己,還沒家裡的桌子高。
臉倒是水嫩嫩的,搓起來特彆舒服。
祈天河第一時間尋找到屋內的鏡子,晃神了三秒。
鏡子裡的小孩,就是他小時候的模樣。
女人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孩子換了一張臉,手上還有血紅的數字,用力拽著他幾乎是把人往門外一推,‘砰’的一聲,門被用力合上。
女人確定門鎖好了,催促道:“還不快點走。”
路上生氣地碎碎念:“看看你考得那個成績,去給你開家長會我都嫌丟人。”
嘴上罵個不停,突然刮起風時,還是立馬停下腳步幫他把外衣的拉鏈拉好。
走到學校不過十分鐘的路程,遠遠的就能看到不斷有家長在領著孩子進校門,廠裡下班通常是在下午六點左右,家長會的時間定在晚上七點。
太陽已經落山,天色逐漸昏沉。
女人看到一個車間的,揚起笑容走上去說話。
祈天河注意到對方領著的小孩同樣是玩家之一,手背上印著數字‘12’,板著張小臉。
陸南。
他幾乎瞬間就確定了小孩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