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一閉上眼,甚至可以清晰地想象出楚霽等在門外的樣子。
心臟的刺痛感不斷加劇。
天狼的指甲陷入掌心。
他要怎樣才能裝作一切都沒有發生,怎樣才能若無其事地謀劃著離開這裡。
他要怎樣才能純粹地去恨楚霽,去恨這個把自己像一個傻子一樣騙得團團轉的人。
……怎樣才能剝離掉那些愚蠢的愛意。
大概是他在裡麵安靜了太久,終於,楚霽的聲音又一次傳了進來:“天狼,還好嗎?”
天狼胡亂抹了兩把頭上和臉上的水,通過不斷地深呼吸,來抑製住自己的情緒。
他必須得出去了。
半夜驚醒,又進來了這麼久,楚霽是個極其敏感的人,大概率已經察覺到了不對。
現在還不到攤牌的時候。
天狼向前兩步,抬手握住了衛生間的門把手,些微的停頓後,按下把手,向外一推。
“哢噠”一聲輕響,反鎖隨著轉動把手的動作解除。
推開的門後,楚霽坐在靠近衛生間一側的床邊,安靜地抬頭向他看來。
“怎麼了?”他起身,一步步向天狼靠近,“大半夜的,怎麼跑到衛生間去衝涼?要是感冒了,醫藥費的錢可得讓林晞從你的工資裡扣。”
他一邊說,一邊抬起手,想要摸摸天狼濕透的頭發。
可是很難說清楚是基於怎樣的條件反射,在他的指尖即將碰到天狼的那刻,對方卻稍稍後退了半步。
楚霽眼底閃過一絲意外:“天狼?”
房間裡始終沒有開燈,寂靜的夜色裡,天狼微垂著眼看著他,眼底情緒晦暗不明。
那眼神裡有一種深到讓人心驚的東西,甚至第一次讓楚霽隱隱產生了將要失控的錯覺。
然而下一秒,所有的錯覺被儘數衝散。
天狼帶著一身寒意驟然靠近,剛才退後的那不到五厘米的距離被加倍地補了回來,他摁住楚霽的後腦,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力道,俯身吻了上去。
唇齒在夜色中激烈地糾纏、碰撞,這甚至已經完全不能算是一個吻,而是赤.裸又直接的撕咬。楚霽的舌尖和嘴唇全都瞬間見了血,他在多巴胺濃度的迅速上升中兩次試圖推開天狼,但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第三次抬起手時,天狼索性直接把他的手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彆在身後,接著將人向後一推,撲倒在了床上。
楚霽讓他弄得有點起火,正要發作,天狼卻猝不及防地用舌尖卷掉了他唇角的血珠,咬住了他的耳尖。
楚霽感受到這人身上被冷水衝出來的、還未褪去的寒意,心頭的火瞬間散了。
他捏住天狼的後頸,盯著他的眼睛,問:“昨天才自己跑去喝了那麼多,現在又拿著我折騰,到底怎麼了?說。”
天狼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的問題,他以比往日更重的力道,叼著楚霽的喉嚨磨了好一會兒的牙,才啞聲開口:“楚霽,明天我不想去診所了。我想自己去氣泡壘裡到處走走看看。”
楚霽沒有拒絕。
房間裡潮氣漫開,他盯著天狼的眼睛,安靜地看了一會兒後,問:“隻是看看嗎?”
“嗯。”天狼回答的聲音很低,“隻是看看。”
第五十三章
天狼和很難形容接下來的後半夜他是怎樣度過的。
他和楚霽之間像是平地拔起了一道屏障,看不見,摸不著,但卻又切切實實地存在著。
他們依舊躺在同一張床上,共享著同一床被子,甚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