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停下之後。
一個精瘦男人,緩緩摘下頭盔,人群自發地向他靠攏。
另外一個胖子則是站在精瘦男人身旁,神情惘然,皺眉道:“三哥……俺沒有看懂,烏鴉這是在做什麼?”
月黑風高。
獨立大江。
可今夜的約戰,是要結算新仇舊怨的,扮相再俊,又有什麼用?
“……沒看懂,也不重要。”
被喚做三哥的男人,名字叫齊櫚,陳叁義子中排名第三,他盯著江壩堤上的男人,麵無表情,打開了後座,取出一枚黑匣。
這裡裝的是是零散的槍械。
齊櫚蹲下身子將黑匣橫在膝上,他飛快地開始組裝,雙手猶如幻影,一瞬間好像生出了六條手臂,以至於槍械裝置對準關鍵部位之後的哢嚓聲,在一瞬間連綿擁擠地爆發而出。
“哢嚓!!”
一杆大狙,架在了江灘大堤的夜風之中。
排名第四的胖子,肩頭被人拍了一下。
“烏鴉還是一如既往的風騷啊。”
一聲輕笑。
義子排名第二的吳鏞,眼裡帶著嘲諷,道:“可是都什麼年代了……風騷又有什麼用?誰還玩單挑?”
他抬起手來。
“哢嚓!”
“哢嚓!!”
車隊清一色的黑風衣,在吳鏞抬手的的那一刻,都開始組裝自己隨身攜帶的槍械,寂靜的長夜被機械的暴動聲音撕碎,與此同時一道無形的屏障在眾人頭頂撐起,那是一道湛藍色如蒼穹般的弧形投影,宛如天然的槍炮支架,將江灘大橋的長夜籠罩在內。
外人來看,看不到這座藍色弧形屏障之內的任何景象。
這是今夜戰場完美的偽裝。
“大哥的‘天幕’已經撐開了,可以開槍了。”
吳鏞抬起頭來,他雙手插兜,望著遠方江堤那道縹緲的身影,輕聲問道:“老三,有把握麼?”
齊櫚沒有回答。
他隻是默默將一枚碧綠色的狙擊步槍子彈推進槍膛,這就是最好的回答。伴隨著槍子入膛,他緩緩閉上一隻眼,另外一隻眼瞳逐漸失去眼白,一整隻眼瞳都被墨色覆蓋。
大狙內響起某種液體沸騰轟鳴的聲音。
像是……活了過來!
這是特質的狙擊槍,槍膛內部用了能夠承受強邏輯特性的專屬特質材料,配合7.62毫米口徑,鑲嵌紫銀的子彈,這是如今時代,為數不多可以用科技壓製超凡者的有效手段。
這一槍的最佳射程在一千米左右,江上風很大……但再大的風也影響不了他的瞄準,隻要他想要射中,就一定能夠命中。
齊櫚已經瞄準了對方。
但他沒有開槍。
因為……在江壩上踩水而立的男人,緩緩蹲下身子,並且舉起了一枚“盾牌”。
那是一個人。
齊櫚皺起了眉頭……雖然夜色很深,江風很大,還有陣陣翻湧掀起的浪花,但他依舊看清了烏鴉手中這個男人的麵容,隻是絞儘腦汁都沒有想出對方的身份。
這是誰?
“這是在酒吧被打倒的人質。雖然我們來江灘是要殺烏鴉的……但今夜行動的對外理由是‘解救部下’。”吳鏞平靜看著那道身影,聲音很輕地囑咐,“至於他叫什麼名字,我也記不清了,不過不重要。如果能一槍把那隻聒噪的烏鴉帶走,你可以不用考慮後果的試一下。”